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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福安又給公孫烈送了一碗湯藥來,聞著那湯藥的味道,顧雲曦又想到了當日進內殿所聞道的氣味兒,當下眉頭便是一皺。
“微臣拜見皇上。”
公孫烈喝完了湯藥起色當即便好了許多,揮揮手令幾位近臣起身,端正了身子看著堂下幾人,在站著的都是他平日裡十分倚仗之人,雖然位份不等,卻都是實打實有實權在手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公孫烈頹然的向後一靠,“想必眾位愛卿都知道了,現如今所有的犯案之人都在天牢等候發落,不知道幾位愛卿有什麼想法?”
顧中正等人相視一眼都沒有要上前說話的打算,這邊廂文淵見眾人俱是不言不語,便上前了一步,“回稟皇上,依微臣看來,這群亂黨乃授鍾林雲指使,妄圖扶持太子殿下上位從而執掌大權,若論發落——”
文淵拿眼角掃了公孫烈一眼,“若論發落,必然是以鍾林雲為首。”
話音一落當即有另一人站了出來,此人乃是宣政殿大學士吳克,歷經三朝,極為德高望重,只見他眉頭緊皺,“文閣老此言倒是忘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年二十有六,位及東宮,卻坐下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依微臣看,太子殿下之罪與鍾林雲等重。”
公孫烈閉著眸子不言不語,正當此時,含光宮外有內侍稟報,太子妃求見。
眾人面面相覷,此時此刻,這位太子妃為何要求見皇上?再想到太子妃肚子裡好歹有大燕皇脈,眾人面凝神靜氣,只聽公孫烈的答話了。
“宣。”
一個字落定,眾人都分立到了兩邊,顧雲曦心中波瀾微生,只見的一人素衣素面的走了進來。
趙琅華。
與往日溫婉嫻靜卻又華貴雍容的印象不同,今日的趙琅華步履沉重,慘白的面容上不見血色,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飾物,身上的衣裳也是粗布白裳一件,四個月的身孕已經微微的顯了懷,她身子挺直,帶著一股子決然之色一步步的走到了中堂。
“罪婦郎華,拜見皇上。”
一開口便稱罪,公孫烈緩緩的睜開了眼眸,他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這個從梁國遠道而來的女子,眸光愈見深沉,“何罪有之?”
趙琅華伏地不起,沉聲道,“郎華身為太子殿下之妻,明知其遭逢大變心有邪念卻來不及阻止,明知太子殿下其罪重大應當自己以死謝罪卻妄念塵世面見皇上,郎華有罪。”
說到底這件事和趙琅華並沒有關係,相反的,關於太子私藏龍袍還是她向皇上舉報的,此時此刻她又想做什麼?
公孫烈揮揮手,“起來說話。”
趙琅華卻只是直起了身子,一雙明眉大眼看著公孫烈直直開了口,“罪婦初來大燕,曾因思念家鄉親眷而鬱郁神傷,彼時太子殿下日日開解罪婦,更親自為罪婦烹茶侍筆,太子殿下待罪婦尚且如此,更遑論待血脈親人,皇后娘娘因罪被囚,太子殿下為皇后抄《懺悔文》數萬篇,但求為皇后娘娘寬恕罪孽,國丈因罪身死,太子殿下食素齋至今——”
微微一頓,趙琅華眸光懇切,“皇后和國丈在太子眼中,並非十惡不赦,實為自己的血脈至親,他如此做是在替皇后和國丈贖罪,又何嘗不是在罪己,太子殿下得皇上循循教誨,刻刻寬厚待人,時時將孝道二字放在心中,雖則不曾有經天緯地之大才,卻也並非十惡不赦要謀逆犯上之人,縱然此行是受了奸人挑唆,卻也實在是滔天大罪,罪婦不敢求皇上饒了太子殿下的性命,只求皇上能讓罪婦與罪婦肚裡的孩子陪著太子殿下一同上路,黃泉路上,一家人有所照應。”
趙琅華字如珠玉,句句含情,卻又沒有故作可憐之意,再加上字裡行間說出的太子的好,讓公孫烈心中一緊,這最後一句話,卻是一道晴天悶雷,公孫烈沒有想到,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