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竟是交戰正酣,“這麼晚了万俟還有心下棋——”
万俟宸也落座一旁,此時看一眼慕言,“這幾日又有些不適,晚上倒是睡不著,所幸拉了慕言陪我下一局。”
公孫墨點點頭,眸光從慕言身上掃過,慕言身形挺秀,大概輪廓倒是和万俟宸相差無幾,公孫墨再低頭輕抿一口清茶,忽然抬頭道,“你這府中未免太冷清,你身邊若是無人不如我給你安排幾個伶俐的在這府中侍候你。”
万俟宸冷峻的面上微現笑意,一邊擺擺手,“多謝王爺美意,只是想來你是知道我喜歡清靜的,要那麼些人也實在無用,再者若是讓旁人知道你我私下有交也不好。”
公孫墨點點頭便不提此事,倒是万俟宸看看他們二人微微沉吟道,“今日王爺大晚上的過來,可是為了太子和婠婠的事?”
公孫墨不意外他能想得到,此時點點頭,“正是,此前你從未說過你有婠婠這張牌做籌碼。”
万俟宸搖搖頭,“婠婠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被皇后扣了下來,太子不得以才和太子妃交好,若非如此太子妃這懷孕也是不可能的,前幾日我無意之中查到了皇后關著婠婠之處,略施了些手段便將其救了出來,又派人跟婠婠說了這其中緣故,這才有了今晚這一幕,只是沒想到,太子妃竟然能大度至此。”
顧雲曦看著万俟宸說話的表情一時之間倒也判斷不出他說的是真是假,只眸光隨意的在屋子裡掠過,寬屋闊梁的大廳,此刻卻裝飾的極為沉鬱,深色的帷幔重重垂下,合著朱漆的花窗,倒是十分合万俟宸整個人深沉的氣場。
忽然,顧雲曦眸光一定,就在這屋子正南掛著的重重帷幕之前,正擺著一個黑漆花架,三層的花架之上正排排擺滿了花盆,再細細一看,正是當日在嘉陵山圍場見過的墨蘭!
顧雲曦這才覺得一絲若有似無的蘭香在這屋子裡馥郁回甘,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思清明,再想到剛才的龍涎香,顧雲曦眸光不由得亮了一亮。
“那婠婠可是個聽話的?現如今既然皇后在百官面前接納了她,那她至少也是個夫人,待孩子一出世,側妃的位子更是跑不了——”
公孫墨淡淡開口,万俟宸聞言點點頭,“這個自然,不過雖然表面上看著皇后已經接納了婠婠,但是實際上如何還得再行觀望,皇后出身世家,身份高貴,門第在她眼中也極為重要,依皇后的性子,她並非輕易善罷甘休之輩。”
此話自然是對的,公孫墨點點頭又提起了另一話頭,“孫家小公子的謀殺罪名是逃不掉了,刑部的手腳若是快一點這幾天就能判下重刑,孫家現如今就這一個獨苗,孫瑜絕不可能看著孫卓就這麼死了,以你這麼多年的瞭解,孫瑜會怎麼做?”
此一問倒也是吸引了顧雲曦的注意,万俟宸微微沉吟一瞬,“王爺手段高明,孫瑜本已不能提孫卓翻案,現如今也只有在最後行刑的時候做些手腳了,王爺不妨在最後的時候露出些破綻,依万俟看,孫瑜多半會找人代替孫卓,王爺只需要派人在其後盯住,等法場之上再出個變故揭發此事,到時候抓住逃跑的孫卓,兩相一對峙,國丈罪責當即落定!”
顧雲曦眸光一亮,“只要有這個由頭將國丈貶為待罪之身,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好辦了,再加上其他幾項,不愁國丈不下臺。”
万俟宸點點頭,忽然掩嘴咳嗽了起來,一邊站著的慕言當即上前幾步,一邊為其添茶倒水,一邊輕撫著他的背脊,顧雲曦看著万俟宸面色瞬時變得極為難看,一時之間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
公孫墨看著他這樣子也是眸色一變,“不是有太醫在看,怎麼就不見好轉?”
万俟宸一邊咳一邊揮揮手,“老毛病了,太醫,都說,說,這病極難治好了。”
顧雲曦本是坐著的,此時卻向著一旁的書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