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扛著他走了許遠,剛喊了一聲“放肆”整個人便被一股子大力拋了起來,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宇文珂整個人竟然就那麼被万俟玉扔到了洛王府的馬車裡,跟在其後的宇文府下人和洛王府隨從早就被宇文珂那一巴掌驚得三魂去了七魄,此刻都是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隨即便看到万俟玉也躍上了那馬車。
宇文珂背脊一疼,還未反應過來便有陰影罩了進來,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只聽到万俟玉冷聲一喝,“回府!”
夏侯雲曦夜中醒來之時身邊已經無人,她披了外袍下的床來,剛掀起內室的重重紗帳便看到外間錦榻上背對著她的背影,隔著層層珠簾,万俟宸的只著了素黑的中衣坐在窗邊,窗外是漆黑的夜色,越發給他肩頭添了一抹沉,在他身前的案几上堆放著高高一摞奏摺,他微低著頭,背脊挺直,手中御筆行雲流水落個不停。
夏侯雲曦沒由來的心中驟緊,她一手撩著紗帳,眸光如一汪深泉落在他的身上,夜色添了涼意,她心頭也跟著微微一酸,他手中是江山社稷,他筆下是百姓民生,她一時竟然想不到絕好的理由讓他歇著。
有感應似地,万俟宸忽然的轉了頭,夏侯雲曦唇角微勾放下紗帳,又挑起珠簾走了過去,万俟宸放下筆迎過來,攬著她的肩搖頭,“怎的起來了?”
說著又蹲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她小腹上聽著,“可是又踢人了?”
近來許是月份足了,肚子裡的小人一個勁兒的伸腿伸手,每讓他聽見那動靜便要高興許久,夏侯雲曦抱著他的肩頭一笑,“被他踢醒了。”
“哦?”
万俟宸聞言更是貼著她不願起來,夏侯雲曦心中甜軟,手指穿過他半綰著的髮絲,“這會子早就踢累了,哪裡還能聽得到?”
万俟宸略有失望的一嘆,這才起身攬著她往回走,“這小子定是怕我,偏生在我不在的時候動手動腳的鬧你。”
夏侯雲曦看了看那案几上不算明亮的燈火,所幸就著他的手往床邊走,聞言卻是咬了咬唇,“哪裡就一定是男孩?”
万俟宸眸光半眯的扶她上床,隨即又去了中衣挨著她躺下,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才攬住她笑語,“定然又是多想了,誰說一定要男孩才好,我倒是想先有個公主,再有個小子,如此才湊成個‘好’字可對?”
夏侯雲曦卻是明白的,“孩子的事哪裡是想要就要的,新朝初立,若是沒個皇子到底不算穩當,我想要個男孩兒。”
万俟宸摟著她的手臂緊了兩分,“卻不知你這個做孃的還不如我,皇子公主我都喜歡,更何況,我們的孩子不論男女皆可繼承大統——”
夏侯雲曦心中一驚,不由得抬眸看向他,万俟宸笑著在她眼睫上落下一吻,“你若再不睡,我可就忍不住了。”
夏侯雲曦自知他不會鬧她,可還是乖順的貼了他入睡。
第二日夏侯雲曦用過早膳便讓鍾嘯去請此前陳過文書被她記了名的幾人前來椒房殿入見,沒過多久那十五人便被請了來,隔著一道屏風,十五人跪在外間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夏侯雲曦將手中的冊子一本本的掀開,櫻唇微啟,“諸位都是宮中老人了,且俱是各院司管事,彼時本宮著諸位陳述職文書上來,本也沒想讓諸位指責這宮規宮制不當之處,卻沒想到諸位仍是直言納諫。”
夏侯雲曦不疾不徐之言落定,外面的人一個個都是滿頭大汗,那文書上多多少少寫了這麼多年來宮制宮規不當之處,宮制流傳這許多年未曾變過,自然有些腐朽不適之處,可是到底是用了這麼多年的祖宗規矩,並非是一般人可以指摘的,此刻夏侯雲曦如此一言,立時讓底下人心中沒底起來。
“本宮對先楚之制也不過略知一二,如今才得了主位之言才算是認了個透徹。”夏侯雲曦漫不經心,說出的話卻執掌外頭人的生死,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