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的為人處事也知之甚詳,極易掌握他人心理。
只是,身懷大才,卻從不顯露,只隱身暗處,一點一點地、不招人注意地謹慎施展經商才華。
“依你看,自行是什麼樣子的人?”聶箸文側首笑問從小到大的貼心兄弟。
“好人啊。”射月不加思索地回答,“他對誰都是笑臉相迎、有禮有儀,從不擺架子。”只是相處的時間久了,總覺他是一個蠟人,因為沒有常人的喜怒哀樂,好似帶著面具一般。
“他很有大量,心胸寬廣,布莊中當初很有人對他不服氣,當面講的話很難聽,說他年紀輕輕,空有紙上談兵的嘴上功夫,不一定能撐起布莊的大局。可伍先生聽後卻只笑笑不語,根本沒惱。後來事實證明,伍先生確有管理布莊之能。那些人前去道歉,伍先生反過來還勸他們不必記掛在心,要多幫他哩!”難得的雅量,為他搏得一片讚許及仰慕。
“哦。”聶箸文一笑,輕輕帶過這個話題,“朝陽可曾有信傳來過?”自他遇襲後,大哥便將他的貼身護衛暗中調派出府,探訪自己遇襲背後及聶府布莊滯貨風潮一事。
“昨夜大哥曾飛鴿傳書,”朝陽與射月也是親生兄弟,自幼便在聶府長大,“說是順那些黑衣人所留蹤跡追到了蘇州一帶,只是黑衣人甚是行蹤詭秘,到了蘇州便失了蹤影,後來大哥再三察訪,竟在杭州一荒山中找到了黑衣人們的屍首!”
顯然是被人滅口。
“可曾找出什麼?”
“一無所獲。”搖搖頭,射月有些挫敗,“就連咱們暗處的訊息網也找不出什麼線索來。”
“解藥呢?”
“大哥順路去了黑山,拜訪了黑山二當家,據黑二當家推算,爺所中之毒乃苗嶺紅花,毒性甚烈,虧得中毒當時便已逼出大半,不然怕是性命不保。黑二當家已配製瞭解藥,大概不用幾天便能送過來。”黑山能人奇士眾之又眾,黑大當家更是人中之龍,與聶氏兄弟乃摯交好友。
此次聶箸文遇襲,黑山便曾派人前來探訪,只是黑山這一兩年因有大事變故,眾位當家俱留守山內,無法分身相助。
“哦。”淡淡應一聲,聶箸文不再言語。
射月便也肅站一旁,靜候主子吩咐。
很是顯然,他遇襲一事同布莊滯貨風潮兩者互有牽連。
打從聶氏布莊開始茁壯之時,因為利害關係,其他各布莊便已是對聶氏布莊仇視甚多。
原因無他,聶氏布莊蠶吞了不少市場份額,自身逐漸強大的同時,連帶削減了他人的贏利。眼紅之人自然大有人在。
他遇襲,布莊滯貨,自是因此而起,倒也無須太過關注。
他現在惟一想關注的,是伍自行。
若他在受襲之前,除了忙於布莊及聶府事務,閒暇大都醉心於到處尋芳探美、收集美人之像。除了可賞心悅色的美人,鮮少能有入得了眼的人或物,至於能勾起他興致的,更是罕有。
在那時,沉悶的男子,如伍自行之類,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性子,在鬧市中隨手可抓出幾個——此種人是萬萬入不了他眼的。
而在他遇襲後,聶府、布莊亂成一團,無奈之下才抱著一步一走的心態,啟用了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賬房先生伍自行——那還是經由王幼統老掌櫃的大力舉薦。講句真話,確是對自行沒抱什麼希望。
記得當初聽射月提起自行普通至極,他甚至不加思索地搖頭否決,不想啟用自行,還惹得大哥狠狠斥罵了他一頓哩。
出乎眾人意料,貌凡、沉悶的小小賬房先生竟在入主聶府短短一月之內,便力挽狂瀾,將幾要關門停業的聶府十八大布莊一一救起,重振雄風,繼續號令中原布業,睥睨天下布市——此舉驚呆了多少人,無法數計。
但受撼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