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崔楚楚雖是豪門富戶的大小姐,但她也是喜動不喜靜,偏好舞刀弄劍。但府中上下都視她如珠玉一般,因寵因懼,諸人都任她由著性子玩鬧,沒人跟她真正動手拆招。她為此氣苦,卻也無奈。先時見林天鴻拖延躲避,只認為也如諸人一般只是討好忍讓,所以惱怒。此時見他真正動手,雖折斷了寶劍,卻覺得他並不像別人般只是奉承討好,便感到新鮮有趣了,所以不怒反喜。此時她卻不禁對林天鴻手中的這柄醜陋不堪的笛子刮目相看。
崔楚楚這些奇怪的心思,林天鴻哪能知道?見她不惱,如逢大赦,便將笛子放到兵器架上,拿劍與她再比。
崔楚楚的劍法是崔相龍從自己武功之中精挑細選出適合女兒身的劍法傳授的,她並不像崔成一味貪多,是以,施展的輕靈跳脫,倒也有精妙之處。
三人都是相仿的年紀,一連十幾日練功拆招,樂不知疲,相處頗為融洽。崔楚楚雖然有時小性多疑,笑嗔無常,但對這個聰明機智的俊秀少年倒也慢慢有了些包容眷顧,有時任性發作一番,也總是事後不隔幾時便陰容頓消,盡釋前嫌。有切磋比鬥作引子,她姐弟二人不斷找府中的武師、鋪子裡的護衛或鏢局的鏢師指點武藝,有時林天鴻也會在一旁觀習模仿,只是不見崔相鰲來教崔成那套擒拿拳。
有一次,林天鴻問道:“好兄弟,你那套擒拿拳可曾又學了新招式?”
崔成擺手說道:“鏢局裡太忙,二叔不得空,沒教我。不過,副總鏢頭薛叔叔倒是教了我他的成名絕技‘金剛拳’,也很厲害,咱們可以過兩招。”
於是,‘六合拳’又對陣起了‘金剛拳’。後來,‘捕風捉影手’對陣崔成雜七雜八的拳法、掌法,那套擒拿拳始終未見崔成再露新招。
他倆比試拳腳,自是也不能落下巾幗不讓鬚眉鬚眉大小姐啊!崔楚楚倒也有天賦,在喂招比斗的促使之下,她的‘花拳繡腿’突飛猛進,簡直有巾幗壓倒鬚眉之勢,這可令她芳心大悅。
魏荊天有心栽培林天鴻,不斷在夜深人靜之時來指點授藝。崔成雖和林天鴻同室而居,但魏荊天號稱‘無毒鬼手’,施個手段瞞過巡夜之人和崔成可謂是小菜一碟,儘可以大膽傳授武藝。
雖然在比鬥時林天鴻故意藏巧露拙,偶爾有時使出的奇招,還是不免被崔楚楚和崔成心生疑惑。林天鴻便撒謊遮掩,說道:“噢······哦······是這樣的!我久在江湖遊蕩,見識了不少能人異士,從各自處學得了三招兩式的功夫,本來都不記得了,此番是窮思極慮被逼施了出來,也不知對還是不對,咱們三人正好一同揣摩。”
崔楚楚和崔成心思單純,又無江湖閱歷,倒也信了,還對他大費腦筋地將所見、所學拿出來一同分享感激不已。林天鴻胡謅說某種劍法是在某地跟賣藝的所學;又說某套拳法是某個竄巷玩雜耍的教的······
崔楚楚和崔成又是驚訝又是感嘆,說道:“江湖上雜耍賣藝的也如此了得,真是不可思議!看來偌大的江湖上可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林天鴻每次使出新招前都故意撓頭冥思苦想,施展時也佯裝生疏,有時打到一半便停下來與她二人討論一番。一個多月下來,誰也沒看出什麼破綻,更沒發現魏荊天暗中傳授武功的形跡。
林天鴻見魏荊天的傷勢早已痊癒,隔三差五地深夜來傳授自己武功,並不驚擾府上的人,也便安心樂學,不再提離開之言。
☆、籌謀計議除大惡 填塞授招因勢逼
崔相鰲平日在飛龍鏢局總領事物,家眷也都住在鏢局,不常回府中居住。因時近八月,老太太八十大壽之期臨近,他押鏢洛陽回來後便住在了府中操持準備為母親慶賀壽誕之事。他機智敏銳,生性多疑,雖未刻意留心,一兩日間還是發現了林天鴻身上的一些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