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她幾眼,嘆一句,韓家果然是出美人啊。他在前邊帶路,韓夕顏乖巧的跟在他身後,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動,張允藉著帶她去繡房取繡品的由頭繞行奉天殿,這個時辰,正是百官下朝的時間,她終於能見到爹爹了!
韓夕顏一邊走,一邊聽著張允的細細叮囑:“……王爺早就有吩咐,囑小的得了機會一定要讓四小姐見見韓相,否則您肯定日日惦記著他老人家。小的能力有限,只能這麼讓您看上一眼。”
又說:“畢竟是在百官面前,話是說不上了,您務必謹守禮儀,莫要失了分寸……”
韓夕顏連連應承著他,心早已飛到了奉天殿外,隨著張允走過層層宮殿,過永順門,終於來到了奉天殿前,韓夕顏曾走過這段路,那還是去年的宮宴,當時的她瞧這皇宮還充滿了新鮮感,現在只覺得空曠的可怕。早朝已散,文武百官皆著朝服踏著漢白玉臺階而下,韓庭忠與梁元堅身為百官之首自是行在最前方,兩邊的黨羽涇渭分明,兩相倒還是招呼寒暄著,其間暗潮洶湧自不必說,雖說是平起平坐,韓庭忠畢竟輔佐了兩朝帝王,還曾是當今皇上的老師,論威信論資歷都壓了梁元堅一頭,即便此時失勢,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場都教人不得不低頭臣服。韓夕顏遙遙的看著父親,深深的為自己身為韓家女兒驕傲,韓家的人,不論是她敬愛的父親哥哥,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韓梓諾,都有著這份傲骨。卻又倍感淒涼,父親這把年紀,本該是頤養天年了,還得為家族性命操心打算,旁人看不出來,她隔了這半年再見,才發現父親已老態盡顯,他的步子有些蹣跚,想是痛風所致,他性格嚴謹,地方政務事無鉅細皆是親力親為,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下,鬢髮竟已花白。
韓庭忠與梁元堅正說話著,眼角掃到一個俏麗的人影,她見到他們走來,忙垂下紅紅的雙眼行了個屈膝禮,韓庭忠有些忡楞,放緩了腳步,這個自己最疼惜的小女兒還是嬌俏一如從前,看著卻覺瘦了一圈,宮中不比府裡,想必還是吃了很多苦的。
韓夕顏眼看著父親已走到自己面前,她張了張嘴,只覺千言萬語不知從何道起,這路卻極短,兩人擦身眼看著就要錯過之時她忙輕聲哽道:“爹爹保重身體。”
韓庭忠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向她,似乎想說什麼,卻聽梁元堅道:“韓相若是腿腳不適可得多回府歇息歇息。”
韓庭忠只得收回目光,擺擺手:“無妨。”
韓夕顏望著他已有些佝僂的背影,不過小半年的光景,爹爹的身子看起來大不如前,韓府又是何種景象?她恨不得飛出這禁錮著她的宮廷,不論韓家到最後落得怎樣的結局,她此刻只希望能替父親盡孝分憂,承歡膝下,這才是她為人子女的責任。
收回目光,卻又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影,清新俊朗,冠面若玉,一雙桃花眼微微含笑正注視著她,這人在人群之中永遠是最耀眼的一個,韓夕顏擦擦眼淚也笑了出來,小喬,好久不見。
安之喬也知以自己現在的身份不便與她招呼敘舊,行至她身旁時輕輕放下一句:“大家都很好。”
韓夕顏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歸了位,回他:“我也很好。”兩人相視而笑,還好,他們還是從前的他們,無需過多的言語,他們自有旁人理解不了的默契。
期盼了一整夜,冒著被責罰的風險從偏僻的長樂宮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到奉天殿,所求不過是這匆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