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郝風樓到了,周司吏快步接過郝風樓的馬,一面道:“大人,東城剛剛打探到了一些訊息。”
郝風樓器宇軒昂,聽了這話,心裡便料想,以周司吏的為人,如此倉皇,必定是有什麼大事要稟告了,如此火燒眉毛,會是什麼事?越是這樣想,郝風樓卻越是氣定神閒,慢悠悠的道:“周司吏有話要說?走,咱們進裡面說。”
周司吏急於想要把事情稟告,卻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謹慎的左右張望一眼,頜首點頭:“大人先請。”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北鎮府司,沿途上的官吏見了郝風樓俱都行禮,滿帶敬畏,郝風樓則是抿嘴微笑,一一點頭回禮,完全不像是火燒眉毛的樣子,這倒是讓周司吏有點兒乾著急。
好不容易進了值房,郝風樓坐定,叫來一個書吏,道:“上茶,上好茶來,周司吏喜歡吃雀舌,茶房裡還有麼?就泡一壺雀舌。”
那書吏飛快去了,郝風樓才好整以暇的看著周司吏,他這漫不經心的舉動,倒不是故意想逗周司吏玩兒,而是如今見慣了大場面,早已不是從前那個遇事便心急火燎的郝風樓,郝風樓心裡清楚,一年前的郝風樓或許只是一個人,自己的情緒和態度其實並不重要,可是現在的郝風樓,代表的卻是一群人,自己每一個舉動,每一個表情,都可能影響到無數人。
這些人如今都關注著郝風樓,郝風樓鎮定自若,他們才能安心辦差,若是連郝風樓都心急如焚,這些人的心裡,只怕也要疑懼了。
因此高高在上的人,最是擅長於喜怒不形於色,將是兵的膽,一個城府不深,喜怒都寫在臉上的人,即便是一時得志,最終這富貴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周司吏,到底有什麼事,本官看你的臉色不好,有什麼話,不要急,慢慢的說。”
周司吏卻是真急,抿了抿嘴,聽了郝風樓的話,倒是鎮定了一些,道:“東廠那兒,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抓住了幾個讀書人,只是暫時,將他們押在城隍廟裡……”
郝風樓皺眉,道:“城隍廟?這似乎不合規矩,這幾個讀書人有功名?若是有功名,怕是要動用駕貼,到刑科去走一趟了,有了這個,送去詔獄豈不是好?咱們錦衣衛,雖然如今水漲船高,可是該守的規矩,卻還是要守,咱們是天子親軍,又不是土匪惡霸,曾健那傢伙,本官在為他升任僉事的事留意,他倒是好,又犯渾了。”
周司吏連忙搖頭,道:“這幾個讀書人,牽涉的乃是妖言之罪。”
所謂的妖言,其實都是憑著錦衣衛自己判斷,某種意義來說,抨擊朝廷是妖言,痛罵大臣也是妖言,談及宮闈更是妖言,只是自建文之始,輿論漸漸放開,這妖言之罪已是形同虛設,現在這世道,除了一些特別忌諱的話題,其實已經沒有什麼人不敢說的了。
郝風樓禁不住皺眉,雖然作為特務頭子,卻也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因為在他看來,風氣到了這個地步,人家發幾句牢騷,實在沒有動用錦衣衛的必要。
周司吏深深看了郝風樓一眼:“那幾個讀書人,在說的是,建文天子,出現在漳州,已被錦衣衛拿了,如今已經收押,建文天子還活著……有幾個還說什麼正朔,說什麼真龍天子………”
郝風樓一聽,一時愣了。
訊息………居然走漏的這麼快,這才幾天功夫,怎麼可能……
郝風樓臉色有些凝重了:“你的意思是,這幾個讀書人,知道了建文,知道了朱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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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