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深淵,想要生存,想要一步步攀上高峰,就要不擇手段,就要採取一切辦法,去削弱別人。
他身子很孱弱,可是此時,卻頗有大臣儀容,長身而立,雙手負於身後,衣袂被這熱風吹撒的飄起,在他的腳下,是潺潺的流水,即便是水流,卻也彷彿煮開了,翻滾著白沫。
他屏息等待,並沒有半分的愜意,解縉……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強大的敵人,這個敵人得到了天子的信任,得到了太子的支援,有無數的鄉黨圍繞在他的四周,朝中大佬,各部尚書,也絕大多數,都和他有牽連。
對方這樣的人,當然不能掉以輕心,可是,楊士奇毫無畏懼!
毒辣的太陽,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可是這內閣本並不起眼,早已被人認為是蕭規曹隨,是無關緊要的人物,今日,卻出奇的平靜,即便是他不得不眯起眼簾,來遮擋外間的刺眼光芒,可是那微微顯露出來的那麼一點點眼仁和幽邃瞳孔,照舊帶著無窮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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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
朱棣已經做好了佈置。
他敲了敲案牘,看著暖閣中的重臣,慢悠悠的道:“今日這件事,誰都不許透露,你們皆是朕的左膀右臂,有些話,朕索性也就說了。”
他沒有遲疑,見所有人一副洗耳恭聽之狀,啟口道:“井田的旨意,要先遮掩一個月,一個月之後,解卿到時候再來上書一封,解愛卿,想來明白朕的意思吧?”
解縉如何能不明白,今日陛下大發雷霆,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所謂井田,說的好聽,其實無非就是打劫而已,打劫交趾的‘士紳’,來安撫底層的百姓,同時充實國庫,這是一舉兩得的事。
可是要打劫,就得先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至少,也得讓被打劫的人事先沒有防範。一個月之後,所有事都已經佈置妥當,屠刀在手,到時解縉上書,發動群臣‘力爭’,天子再順坡下驢,這事兒,也就定了,等到一紙詔書飛馬送去交趾,他們便是不想將田地交出來那也不成。
在這方面,朱棣顯露的極為老練,終究這種事算是他的本行。
解縉忙道:“微臣遵旨。”
朱棣微微一笑,便輕鬆下來,無論如何,一塊大石,總算是落定了,朱棣不由道:“不過……若是當真實施井田,這郝家,也要給予一些優渥,不妨如此,到時分一些田莊,給郝家吧,郝家父子,在交趾努力經營,這交趾長治久安,離不開他們。爾等,退下吧,朕要靜一靜。”
此時天子突然提到郝家,倒是讓人有些意外,這份聖眷,即便是在場這些位高權重的近臣,也不禁有幾分羨慕,不過大家的臉色上,卻都沒有表露,只是一齊道:“微臣遵旨。”隨後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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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個太監閃身進來,慢吞吞的道:“楊士奇求見。”
“楊愛卿……”朱棣本是拿著一本奏書,在閣中三心兩意的看著,心裡正琢磨著交趾的事,此時聽到楊士奇求見,不禁有些微微愕然。
今日廷議之中,楊士奇確實引人矚目,不過楊士奇隱瞞守制的事,他一轉眼,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這倒不是朱棣相信楊士奇,問題的根本在於,楊士奇這個人,他還需要用,此人聰明絕頂,且又熟稔軍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朱棣從來不是一個對臣子有什麼很高道德標準的人,他用人不看德,只看用的能否順手,所以現在,他並不想去追究,假若什麼時候,楊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