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畢竟他身份非同凡響是麼?那我來問你,當年他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尚且不怕,尚且敢毀傷於我,尚且敢羞辱父王,現在人家到了咱們的地盤,我們為何要怕?這一日,我已等了太久太久。今日,我與這個傢伙不共戴天。”
“來人。”
一個軍將站出來,雙手抱拳:“請殿下吩咐。”
朱盤烒咬牙切齒地道:“拿住了郝風樓。送到本王這裡來,本王要一根根的拆了他的骨頭!”
“遵命!”
朱盤烑免不了有幾分憂心,在心裡嘆口氣,卻是默然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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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烏壓壓的人馬在屏息等待著,堆積如山的貨物,高大的樑柱。巨大的貨棧後都藏著無數的人馬,只有那一根根入水的棧橋,孤零零的。一丁點兒人煙都沒有。
空氣彷彿在此刻都已凝固,無數雙眼睛,俱都看向江面。
江水粼粼,遠方。一艘艘巨大的船影出現。
這是鄱陽湖來地船。都是平底,可是吃水很深。
那三艘大船緩緩的靠近,越來越近,只是在江心,卻是停住了,顯然船上的人發現了異樣。
站在船舷上的郝風樓皺起眉,因為他察覺到碼頭上一個人都沒有,一旁的楊士奇眼尖。禁不住道:“郝大人,這裡……似乎有殺氣。”
“殺氣麼?”郝風樓目光漸漸的有了幾分冷冽。眉頭皺得更深。
九江的碼頭是斷然不可能沒有人煙的,事有反常即為妖,這裡頭必有蹊蹺。
“郝大人還要不要下船?”
楊士奇帶著幾分擔憂,他不願意惹麻煩,既然他明知郝風樓和寧王之間的齷齪,那麼就實在不希望自己也捲入其中。
郝風樓眯著眼,似乎也斟酌了片刻,便問道:“敢問楊大人,郝某人是以什麼身份來這江西的?”
楊士奇道:“郝大人是奉天子之命,特來拜謁寧王,至少也算半個欽差了。”
郝風樓點頭道:“不錯,若是郝某人是以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名義來這裡,這船是萬萬不能下的,可是現在郝某人奉的乃是皇差,若是不下這個船,天子的顏面豈不是蕩然無存?你我都是臣子,那寧王就曾以謀反罪被收拾過一次,如今他若是乖乖在王府之中吃他的茶倒也罷了,現在擺出這個陣仗,該害怕的是他,而不是我和楊公,若是連我們都生出懼意,豈不是讓這些宗室藩王往後更加囂張跋扈?陛下仁厚,對宗室體恤有加,不曾有過虧待,可這並不代表天子軟弱可欺,君憂臣辱,君辱臣死這句話楊公可聽說過麼?既是聽說,現在郝某奉天至此,豈可規避這些宵小?”
楊士奇無言。
大道理他懂,事實上,說起大道理,楊士奇比郝風樓的水平不知強上多少倍。現在這郝風樓顯然想和人家槓上,自己不攙和進去是不成了。
只聽郝風樓一聲令下:“傳令,靠岸。”
“傳令……靠岸……”
“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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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盤烑原以為郝風樓看到了碼頭上的異樣,興許會避開,從其他碼頭登岸,可是當看到這三艘船緩緩靠向棧橋時,他的算盤便打空了。
他側目看了兄長朱盤烒一眼,見朱盤烒殺氣騰騰,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大船,整個人變得無比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