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他,這些官兵,想必也有些緊張,他們握著腰間刀柄的手在發抖。
朱高燧又問:“馬鈺,馬鈺何在?”
“劉安、**,吳洋……”
朱高燧連續喊了幾個名字,可是依舊沒有人回答他。
朱高燧不禁獰笑,道:“你們是要謀反麼?哈……你們可知道謀逆是什麼罪?你們瘋了,朕的親兵隨後就到。到了那時,你們可就追悔莫及了!”
“哎……”
一聲幽幽的長嘆,卻是把朱高燧拉回了現實。
這個聲音,朱高燧再熟悉不過,他不禁一愣,旋即便看到盛裝的徐太后緩步進來。
徐太后用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著白色輕紗的孝衣,大紅長裙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她一步步走進來,面容帶著幾分憔悴,卻又有幾分激動,她步態雍容柔美。最後在暖閣中站定,朱唇一抿,眼眸微微流轉。定格在了朱高燧的身上,緩緩道:“不會有人來了。陛下沒有親兵,這裡固然有禁衛。可是這些禁衛都是先帝的。”
“母……母后……”朱高燧微愣,旋即又後退一步,勃然大怒道:“母后這是何意?”
徐太后帶著幾分悲涼,嘆道:“哀家是何意,難道陛下還看不出麼?”
朱高燧咬咬牙道:“可是母后似乎忘了,朕是母后在這世上唯一的兒子了。”
徐太后笑了,她慢悠悠的道:“哀家的兒子們早在三年前就都已經死了,似乎關於這一點,你已經忘了,哎……趙王殿下,今天這個日子也難為你還記得,你記得,哀家也記得,你看,就是在這裡,哀家死了丈夫,死了兒子,而現在,哀家終於可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
“其實,三年前那一日,哀家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時候,哀家本該是在那座大殿的,可是當亂兵起的時候,哀家就知道哀家不能去,哀家若是去了,看破了事實的真相,那麼這個世上就再沒有人為那些枉死的至親追思,也沒有人為他們討還公道,那一天夜裡,到處都是喊殺,哀家將自己關在寢殿裡,用帕子捂著嘴,一直哽咽到了天明,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如此吧,哀家知道你做好了萬分的準備,哀家雖貴為太后,又能如何?唯一能做的就是留著這無用之身苟延殘喘,尋找機會。”
“哀家的機會就在郝家身上,你的野心比你的父皇更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是絕不容許有人忤逆你的,也幸好郝家父子也還算勉力,總算動搖了你的心志,其實最重要的是,動搖了人心。”
“人心是多麼可笑啊,有多少人明知你是弒君殺父,明知道你得位不正,可是他們裝糊塗,他們依舊高呼萬歲,依舊喊著仁義禮信,要為你效忠。可是一旦金陵岌岌可危,一旦他們知道諒山軍遲早要殺入金陵,他們的心就亂了,你知道落水的人會如何麼?落了水的人首先就是想抓住一些東西,陛下落水了,而許多人也隨陛下落水了,他們即將葬身魚腹,於是一個個像是瘋子一樣,希望去抓點東西,希望能夠爬上岸來。”
徐太后嫣然一笑,才繼續道:“而哀家,恰好就成了他們要抓的這根稻草,這就是人心。”
“你能明白麼?其實你將所有人看作是棋子,其實……我們所有人又何嘗不是棋子呢,先帝被你弒殺,國無長君,於是人心就在你身上,為何?因為只有你才能給予他們高官厚祿,讓他們延續他們的榮華富貴,他們不願意再有動盪,所以這才擁戴你為天子,你看,在他們眼裡,你就是他們的棋子。可是呢,一旦他們發現再讓你來坐這天下,就可能導致郝家父子血洗金陵的時候,可能讓他們祖父們的浴血奮戰所得來的爵位、還有他們十年寒窗換來的高官厚祿為烏有的時候,那麼你這個棋子就成為了棄子,按理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