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太太笑,“是啊,凌大姑娘性子溫柔,你大哥也是個老實性子,再合適不過的。”
陳三郎道,“凌家長房雖無子,阿騰人卻出息,他性子也好,對姐妹們都很不錯。”
陳三太太一連生了三個兒子,唯獨沒個女孩兒,想著長子到了慕少艾的年紀,聞言笑道,“三月三你跟你大哥出去,又見著凌家姑娘們了吧。”
“只有凌家姑娘,可惜沒有趙家姑娘。”陳三郎眼睛微眯,“趙家大姑娘才是真正出挑,非但模樣比凌家姐妹好,舉止談吐都是上乘人物。唯一不足就是年紀還太小。”
家裡兒子多,陳三太太對相交之家的閨秀們的情況就格外熟悉,笑道,“人家姑娘是自幼跟著女先生唸書的人,琴棋書畫都來得,有學問的很。趙老爺如今是六品百戶,官兒也不小了。我聽說,楚將軍家千金的及笄禮,就是趙大姑娘做的贊者。”
陳三郎道,“唯一不好就是軍戶出身,若是擱在書香人家,趙家的門檻兒都得給媒人踏平了。”
陳三太太一笑,“哪怕不是書香人家,也是好姑娘。趙大姑娘的前程差不了。”
陳三郎道,“凌家兩房就阿騰一根獨苗,沒有不想親上作親的。”
陳三太太皺眉,“要說凌騰,本身是沒的說,唸書好,也知上進,以後說不得有些個前程。只是,他家雖與趙家是姑舅之親,家裡如何比得上趙家百戶門第?若趙大姑娘尋常倒罷了,給舅家做媳婦,總委屈不到她。只是,趙大姑娘這般好,待她再大些,求親的人少不了,說不得趙家有別的念頭。”
陳家母子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陳三太太問,“你請阿唐沒?”這說的是朱唐,朱唐的母親出自陳家,正經是陳三郎的姑媽。
“自是請了的。”陳三郎道,“唐表兄尋常功課都比我的好,這次不知為何,倒考的連我都不如。”
陳三太太笑,“如今不過剛入官學,好壞看不出來,以後考秀才時才最要緊呢。”
陳三郎笑,“是啊。我只盼著唐表哥別帶著他姑媽家的馮公子來才好。”
說到馮簡,陳三太太亦是不禁皺眉,“他家老太太從來是小事精明大事糊塗,閨女守寡,接到孃家來住著也就罷了。就這麼一個外孫一個外孫女,以後還是馮太太的指望。馮姑娘倒罷了,自己不好,到時坑的是夫家!馮公子很該好生調理,日後有些出息,馮太太老了也有個依靠。如今將孩子慣得沒個規矩不說,馮公子也很不成器。你姑媽受他們多少氣,就是阿唐,家裡鬧騰成這樣,如何靜得下心念書!你姑媽早跟我說了,叫阿唐住在官學裡,好一意上進,省得家裡烏煙障氣的,倒耽擱了你表兄。”
陳三郎見母親動了怒,不禁勸道,“都怪我多嘴,勾起孃的火氣來。孃親大人喝盞茶,且消消氣。”說著,倒了盞溫茶給母親。
陳三太太一笑,接了茶呷一口,嘆道,“我是心疼你姑媽,你姑媽再好不過的人,你姑丈書唸的好,別的事卻不通,叫你姑媽受委屈。”
“姑媽也是看著唐表兄罷了。”
“是啊。”陳三太太嘆,“都是守寡的朱家女,也不知怎麼著這許多。”
陳三郎問,“除了馮太太,還有哪個朱家女是守寡的?”
陳三太太道,“你年紀小,也不怪你不知道。就是趙百戶的母親,趙大姑娘的祖母趙老太太啊。趙老太太是朱家老祖宗的庶女,年輕時嫁到趙家,早早的死了男人。一個寡婦帶著兒子熬了這麼些年,趙家原本只是小軍戶而已,趙百戶先時在衛所只是謀了個小旗的差,這才幾年,就升到百戶了。再看看趙家,如今也是家業興旺,這才是正經人家。馮太太與趙老太太雖不是一房的,也差著輩份,到底同樣姓朱,你看看馮太太,哪裡比得上趙老太太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