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宮分明很大,但現在卻顯得很小。
因為所有能來的人全都來了。
俞子牙、彌十八、蕭女史這些絕頂的高手,慕容姊妹和她們的夫婿,以及聞訊趕來的各路江湖人士……
他們都屏著呼吸。望著場中這幾人。
但這幾人無一人看向他們。
憐星一直望著風蕭蕭的側臉,面色雖然冷淡如昔,但眼神卻略有些痴滯。
久戲花叢的人,一眼便可猜出是什麼緣故。
但他們只敢心裡揣測,絕不敢吐出一分一毫的言語。
如果死在移花宮主手中,只能是白死了,就算父母兄弟,生死至交,都不會升起哪怕一點點的報仇之心。
移花宮主。就是這麼的尊嚴,就是這麼的恐怖,威赫天下,俯瞰人間。不可揣度,只能仰視!
然後,他們的眼神變了。全閃著難以置信的光。
因為,憐星宮主的手。被一個人男人牽起了。
那雙足以奪取在場所有人的性命,泛著寒氣。不可逼視的手,現在卻顯得那麼嬌憐,那麼柔軟,恍若無骨一般。
風蕭蕭低聲道:“等會兒不要作聲,一切有我。”
憐星飛快的瞟了姐姐一眼,微不可查的“嗯”了一聲。
邀月恍若未聞,恍若未見。
她冷冷瞪向了江小魚。
只要今日事了,一切都好說了。
風蕭蕭將親眼見到江楓兩個兒子自相殘殺的慘狀,如果他往後再敢忤逆於自己,就會像江楓一樣,哪怕死了,都永不得安生。
一陣風吹過,天地間彷彿忽然充滿了肅殺之意。
燕南天轉身道:“時候已到了,你去吧!”
他這話雖只是對小魚兒說的,但聲如洪鐘,響徹了群山。
花無缺也站了起來,向移花宮主躬身道:“師父還有什麼吩咐?”
邀月道:“沒有了,你去吧,我知道你絕不會令我失望的。”
她語音雖平靜,心情卻也不禁十分激動。
不論如何,她都為此刻準備了二十年,也等了二十年,心情之緊張和興奮,世上根本沒有第二個人能體會得到。
決戰已開始!
風蕭蕭知道花無缺的武功不低,單論內力,比他也只遜了兩三成,只是境界上差得太遠了些。
這還在風蕭蕭意料之中,但他著實沒想到江小魚的武功竟然也不低。
就算沒有他傳授的心得秘訣,也算不上低了。
江小魚一路遇險無數,幾經生死,竟然從未表露過他的真實武功、真實實力。
兩人的武功都宛如長江大河之水,滾滾而來,永無盡時,奇招妙著,更是層出不窮,簡直令人目不暇接,不可思議。
蕭女史不住搖著頭嘆息道:“可惜呀,可惜!這兩個孩子都是百年難遇的武林奇才,無論誰死了都可惜得很。”
禰十八也不禁嘆息著點了點頭,道:“這就叫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憐星的面色有些蒼白。
她對江楓的刻骨仇恨早已煙消雲散,心裡喃喃自語:“花無缺是我從小帶大的孩子,我怎麼能眼看他死在我面前,甚至痛不欲生。”
她忘了風蕭蕭剛才的囑咐,忍不住往前一步。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場中激斗的二人,看得如痴如醉,但邀月卻根本沒有留心。
誰勝誰負於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只要一人生一人死就足夠了。
她目光寒如刀、利如劍,直射向了憐星,一隻手已經抬起。
風蕭蕭擋住了這道令人連骨髓都刺痛的目光,握住了這隻冰冷的手,將憐星護在了身後。
邀月甩開風蕭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