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大娘笑道:“劍器者,舞也!原就是出自宮廷健舞。與劍道並不一樣,是以入門便需學觀氣。否則劍器舞動間,不小心衝撞了真龍之氣。豈不是大不敬麼?”
花滿樓微笑道:“原來如此。”
江重威原是王府總管,這時自然好奇的很,問道:“人真有這種氣勢麼?”
他本想問天子是否真有龍氣,可久居王府,習慣性的謹慎,讓他換了個不失敬的問法。
公孫大娘道:“所謂氣勢,並不是真的可見,但又真的能感覺到,就好像你站在崇山峻嶺前,便能感受到雄壯偉岸,你站在大海邊,便能感受到遼闊無垠……”
眾人聽得有些入神,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公孫大娘繼續道:“所謂殺氣,便是讓人感受到死亡。我從未見過任何一人的殺氣,能像‘風神’般濃郁不散,幾乎都快凝成實質了。我想,他若是一劍揮出,甚至都不需提起內力,光劍上附著的這股殺氣,都足以讓人肝膽俱碎,僵直難動,只能任其宰割,非心智彌堅者,不可防也!”
她這一段話說的半文半白,說到後面,不像是在講話,倒像是在背書。
要是風蕭蕭聽到她的這番話,定會大有所悟,原來早就有人明白精神力的作用,說不定也有專修功法……就像“靜心訣”一樣。
常漫天闖蕩江湖三十多年,走了大半輩子鏢,生裡來死裡去,算的上看慣生死,這時若有所思的問道:“劍法練到他這等境地,實在讓人可望而不可及,只是不知與白雲城主和西門吹雪二位相比,究竟孰高孰低?”
眾人頓時一齊思索起來,連性子一向淡泊地花滿樓都不例外。
華一帆雖然是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個商人。
他忍不住盯著公孫大娘,說道:“現在已有很多人趕到紫金山去,據我所知,還有人在他們身上下了很大的賭注,以三博一,賭葉孤城勝!”
公孫大娘實在是個不簡單的女人,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心思,嫣然道:“劍器與劍道其實大不相同,他們之間究竟誰更技高一籌,我可說不上來。”
華一帆面色凝重,緊閉的雙眼眼角微微抽搐著。
他這雙招子已經徹底廢了,而被搶的那些珍寶字畫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雖然他的武林地位仍在,老朋友也很多,但想想也知道,定會一日不如一日,總要趁著現在還能動彈,為家中後輩好好打算一番,鋪好路子,不是麼?
最好的機會,不就是這次震動天下的比劍麼?一旦賭勝,只怕十幾輩子都不用為再錢發愁了。
在場之人,除了花滿樓外,和華一帆一樣想法的人,幾乎就是全部了,包括公孫大娘。
眾人沉默了一陣,江重威啞著嗓子道:“敢問公孫大娘,你可知道,‘風神’他修得是什麼劍法?可是劍道麼?”
他當王府總管時,自然前呼後擁,風光無限過,可自從王府失竊,他瞎了雙眼,自然沒臉在王府繼續呆下去,僅憑往日的積蓄,只怕都不夠養老了。
是以他最是急迫,問出了大家都忍著沒問,卻又最關心的問題。
公孫大娘微笑道:“或許是,或許不是,我從沒見過他出手,豈敢斷言?”
眾人都是老江湖,城府皆深,聽到這番模稜兩可的話,雖然心思各異,但誰也沒有表現出來。
倒是花滿樓輕嘆了一聲,道:“我曾聽陸小鳳說起過,說‘風神’的劍法,幾乎就是‘天外飛仙’了。”
常漫天、江重威、華一帆一齊色變,相視了一眼,卻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吭聲……
公孫大娘微微一笑,曼聲長吟道:“月圓之夜,紫金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風蕭蕭自然不知道他又被人惦記上了,他現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