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果然是洞玄派門中之物,將之貼在額頭,自有一縷氣意滲入。其實所傳不過一條簡訊而已,大致內容是:傳言上清派也將遣人來擒拿隨風,若被他們搶先,實在有失我洞玄臉面。故而此事不可耽擱,特遣四名方外弟子前來相助破陣——他們據稱熟習迷門,必能有所有補益。方外弟子嘛,你懂的,可著勁兒用吧。
循道交還玉璧,面露疑惑之色——瞧眼前幾個貨,這相貌堂堂的年輕人,再加一個女人,一個黑衣短打,撐死了都不過金丹巔峰,怎麼可能破得了隨風所佈的迷陣?隨風是我親傳弟子,是什麼天賦,有幾斤幾兩,我最清楚不過啦,想當初破門而出的時候,他就已經金丹巔峰了,如今怎麼也得元嬰中階……
可是等等,那落在最後的年輕人,怎麼我竟然瞧不出他的境界高低來?
算了,反正跟這兒空等著也是無益,不如就讓他們試上一試吧。於是循道真人就開始跟張祿他們解說:此處距離“斬龍臺”應該還不到八里地,就理論上而言,只要一直朝著西方走,便能抵達。問題是隨風佈設了迷陣,一進去便覺頭暈眼花,還有狂風、濃霧,使人難以分辨周邊景物,走著走著,就會偏離原本的方向。並且,還不時有妖物襲擾,你們可千萬小心哪。
循道當場寫了四道符,遞給張祿等人,說你們把我的符貼身藏著,便可一定程度上定心凝神,還可能嚇退某些妖物。若是身陷陣中,既不能破,又不能退,那便速速將此符燒化,自然能夠被轉移回我的身邊。年輕人性命重要,千萬別貪功冒進,若覺無法破陣,還是趕緊退出來為好。
張祿他們謝過循道真人,收好了符籙,便即並肩入陣。說是迷陣,其實也並沒有很明確的範圍,他們一直朝西走,一開始四周景物還算清明,也就元氣有些濃濁,使人心情不暢而已——可是連虛梵世界那種懊糟地方他們都呆過了,又怎會懼怕此處所謂“天地法則的變異”呢?然而走著走著,感覺不對了,四周騰起了淡淡的白霧,並且逐漸濃稠起來,以四人的境界,即便在濃霧中也可視物,但無論眼看、耳聽、鼻聞,還是心靈所感,都超不過十丈去。
黎彥超當即止步,說看起來,我等已入迷陣——“張祿,你試試看能不能破?”
張祿搖搖頭:“這非關幻術,而是陣法,陣法這玩意兒,我就算學過也肯定全忘光啦。”他自入此界後,先是一眼就瞧破了文遺山殘魂所造的幻境,接著又在啟元子面前耍小仙鶴,還嘗試影響宏道真人的心智,會幻術這事兒已經不必跟同伴們面前掩飾了。當然啦,張伯爵雖然精通意念流,但也不是隻會這一套,再說了,意念流也不僅僅幻術而已,這就不能輕易洩露了。
只是相關術法中的陣法,他前世今生,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地球世界的兵家陣法倒是知道一些,什麼五行陣、八卦陣、二龍出水陣、八門金鎖陣……固然民間傳說中把兵家陣法神怪化,搞得跟術陣相差無幾,但也是光說效果,不提原理——因為根本就是瞎編的——這清玄世界的術修竟然會玩兒陣?什麼道理,有何奧妙,他是一概不知啊。
唐麗語道:“張兄再好好想想,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破除此陣的。”
同伴們倒是對張祿非常有信心,因為方才進入“斬龍臺”百里之內,他們跳下飛舟,感受到了天地法則的異變,就是靠著張祿在前面引領,才能以最快速度找到循道真人,一點兒也沒繞彎路。可是張祿心說相關“斬龍臺”周邊的天地法則狀況,我早從宏道真人的腦子裡挖掘過了,明其原理——起碼知其表象——所以不受迷惑,才能一路到此,至於隨風所佈的迷陣,我可真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啊!
正在沉吟,忽然平地裡起了一陣旋風,隨即一股強大的氣壓直朝四人衝撞過來,彷彿要把他們推搡出迷陣一般。黎彥超雙刀在手,大喝一聲:“不管了,先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