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語一出,葉寧只能沉陷在極度的無言當中。李憶霜的好奇心彷彿已然超乎常人,無論是哪個問題,她都有辦法挖掘其深不見底的答案。即使他試圖轉移話題,但似乎只能像沙子在風中飛揚,一點兒也無法阻止她的追問。
葉寧無奈,只能繼續撒謊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得知自己能力很強之時,就嘗試對星球做了攻擊。後來遭受到了星球的自然災害的報復。但其實不止於此。”
“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做噩夢。一個連續不斷的夢。”
“在我第一次次踏進夢境的瞬間,我的內心被一股無法阻擋的力量控制,我變成了一個火焰狂魔。我的手中翻滾著熾熱、咆哮的火舌,帶著毀滅一切的決心。火焰舞動著它的長裙,像一個激昂的舞者,在小徑、樹林、房屋上留下一道道鋥亮的軌跡。”
“那火焰是那樣的狂放不羈,那樣的自由自在,彷彿要將整個世界燒成焦土。寸草不生,只剩下灰燼和石頭。巍然的山川也不能抵擋這股熱浪的襲擊,山巒如同被削去了骨肉,淪為碎石沙礫。地面因高溫乾裂,如同老者皺紋繁多的面龐。”
“隨著火焰愈燒愈烈,空氣中的氧氣逐漸減少,我開始感到窒息,心跳如敲鼓般咚咚作響,每吸一口氣都像是穿越刀山火海。我瘋狂地掙扎,想要從這個噩夢中掙脫出來,但無法止住內心的恐慌。我無力抵抗,無聲倒下,我的意識最終沉浸在這片燃燒的海洋中。”
“當我醒來,我渾身汗溼如雨,儘管周圍環境安靜涼爽,但我依然能感覺到混亂的呼吸和那股強烈的窒息感。我震驚地意識到,那是我自己所釋放出的力量引發的災難,而那一切似乎都還發生在眼前,令我不寒而慄。”
葉寧頓了頓,繼續說道:“在我第二次的夢境彷徨中,我如同神秘而冷酷的屠戮者,在冰冷的鋼鐵與血液中鑄就黑暗。我沾滿殺戮的火焰舞動於風中,每一次揮舞,都是一個生命的消逝。狂亂的樂章在死寂中迴響,除了人類以外的所有生靈,在我的火焰下沉淪。”
“我做出了罪惡之事,把世界推向了黯淡。剩下的只有人類在這個空蕩的世界裡遊蕩,彷彿被遺忘的幽靈。自然災害頻繁,大地震顫,暴風雨如猛獸般撲向殘存的人群。整個世界失去了生命的多樣性,彷彿一幅貧瘠的畫卷,缺少了五彩斑斕。”
“無數熟悉的面孔急速衰老,疾病如瘋狗般肆虐。沒有鳥兒的歌聲,沒有野獸的咆哮,只剩下人類在時間的指尖上跳舞。他們壽命越來越短,面板褪色,眼神迷失。自然界的植物越來越稀疏,花朵萎謝,樹木枯死。”
“不久之後,人類也走向滅亡的深淵,在我的眼前一一倒下,消逝在空氣中。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舊世界的墓誌銘,記錄著生命的消逝和世界的悲哀。”
“當我從這個噩夢中醒來,我有一種久病初愈的感覺。雖然我知道那只是夢境,但奇異的感覺還伴隨著我——那是病痛離開身體後舒緩的無力,彷彿我剛從一場大病中恢復過來,躺在床上,靜靜地等待時間慢慢過去。”
葉寧說完,他又頓了頓,接著說道:“在我第三次的夢境漩渦中,人類與動物各據一方,以波濤翻滾的大海作為界限。人類聚居在東方的陸地上,而動物則在西方生活,如同井水不犯河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雖然他們似乎心滿意足,但人類卻沒有放鬆警惕,總覺得動物們可能隨時會對我們發起致命的襲擊。”
“於是乎,我們人類匯聚了攻勢,對西大陸發動了進攻。然而當我們跨越海洋,衝破迷霧來到這片新的土地時,我們看見的卻是一棵參天大樹,它靜靜地屹立在那裡,無視所有的侵擾,彷彿是一座永恆的山嶽。”
“我們嘗試用各種方式去摧毀這棵大樹,但無論我們怎樣努力,這棵樹都似乎毫髮無傷,強大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