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回來了再說。”
護士壓根不打算帶她去看望唐紀修,當然也不會幫她問唐紀修的病房號。
齊燦燦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側過了臉,她沒事,她不需要打吊針。
護士見狀嘆了口氣,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齊燦燦將腦袋埋在了枕頭中,猶豫了許久,決定親自去找。
想必唐紀修出事,不止袁聞芮陪在身邊,醫院重病房統共就那麼幾層,應該不是很難找。
醫院的電梯人多,齊燦燦等了好幾趟都沒能擠進去,索性順著樓梯徒步走了上去。
也許是沒有進食的關係,爬了幾層後齊燦燦的額頭便開始冒汗。
醫院的冷氣給得足,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轉了幾層,正打算放棄的時候,她在安全通道內看見了正在抽菸的唐紀衍。
齊燦燦頓住了腳步,下意識地想轉身錯開他。
唐紀衍用餘光瞥見了齊燦燦的舉動,忽地笑出了聲,在安靜的樓道內格外刺耳。
“你們挺有默契的,總是一起受傷。”
齊燦燦聞言心裡莫名一緊,她緩緩回眸。極為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我也是不小心聽說的,所以想看看他,他……”
“聽袁聞芮說的吧。”
唐紀衍慵懶地靠在窗邊,輕輕地彈著菸灰。
“齊燦燦。挺能耐的,你是不是覺得擠走了袁聞芮,你就能上位了?父親去世了,母親還在呢。只要母親還活著,想必你很難再踏進唐家的大門吧。”
想來唐紀衍應該看見了袁聞芮被帶走,可他似乎沒有太多的驚訝。
齊燦燦沒有反駁,也懶得解釋,她始終保持著不冷不熱的笑容。
唐紀衍揹著光直起了背脊。陰影籠罩在他的側臉上,表情竟帶著絲極為不明顯的愧疚。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唐紀衍的愧疚從何而來,他就將菸蒂丟在地上,跨出長腿上了樓梯。
“我帶你去。”
齊燦燦望著他僵硬的背影,愣了一會兒,跟了上去。
這一層極為安靜,走廊上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人。
齊燦燦緩步靠近了病房的門,不自覺地抿緊了唇。
指尖捱上病房門時,唐紀衍再次開口。
“看一眼就出來,他等會還有一場手術。”
聞聲齊燦燦踉蹌地退後幾步,身子也冷了大半截。
她的手始終放在空中,卻遲遲沒有再動。
唐紀衍斜著身子靠在牆上,蹙了蹙眉。
“讓你動作快一點,聽不懂人話?”
齊燦燦剋制著顫抖收回了手臂,望著唐紀衍試探般的眸光,心裡莫名其妙地開始發虛。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能推開這扇門。但她始終否認是害怕。她見不見,都沒有半點作用,如果她親眼看到傷痕累累的唐紀修,她可以安下心嗎?
“他沒事吧。”
“誰知道呢。”
唐紀衍挑眉。死死地盯著齊燦燦波瀾無驚的雙眸,譏諷一笑。
“齊燦燦,你的心挺硬的,我以為你至少會掉幾滴眼淚。”
齊燦燦胸口一陣酸楚。垂下手臂,她緊了緊拳頭,但很快就鬆開了。
“父親的葬禮上,你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情緒。怎麼?被趕出了唐宅。連裝都不願裝一下了嗎?”
不知為何,齊燦燦總覺得唐紀衍的口氣中帶著些許慍怒。他在怪她?
視線不禁落在了病房的門上,她輕笑。
“你想看,我現在也能哭出來呀。”
她其實沒那麼堅強,心裡也早已氣象萬千,她不明白自己在逞強什麼,也許在唐紀衍面前,她寧願自己百毒不侵,都不願撕開傷口給他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