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嵩趕到校外小館的時候,在外面看見了那輛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黑色保姆車。
他進了店門,徑直衝向唯一的包廂,然後被兩個墨鏡西裝男截住,一左一右架著丟到了大廳裡。
“讓他進來吧。”包房裡,鬱盼望若無其事的命令姍姍來遲。
“整這倆門神出門,得不少挑費吧……”周嵩揉著痠痛的身體,在鬱盼望的對面坐下,嘴裡嘟嘟囔囔抱怨著。
“你打斷了我的胳膊,我小懲大誡,算扯平了。”鬱盼望似笑非笑著,望著周嵩說。
鬱盼望的右手被綁帶固定為一個奇怪的姿勢,坐在窗前的樣子,要是再批一件呢子大衣,那就活脫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軍事獨裁者的模樣。
鬱盼望的傷,雖然周嵩自己完全沒有印象,但是大家都說這是他親手造成的,也由不得他不信。
再次見到少女這強撐著的模樣,周嵩有些心疼,同時心裡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扯不平,扯不平,還差遠了呢。”周嵩賠笑道:“再多丟兩次。”
“經上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以腳還腳。”鬱盼望站起身來,用沒受傷的那隻胳膊抽出她的棒球棍,輕輕地在周嵩的胳膊上一下一下敲著。
雖然球棍並不是刀斧,但周嵩還是不由得想起了老媽在廚房剁骨頭之前的預備動作。
周嵩一動也不敢動,心裡判斷著對方開玩笑和來真的機率各佔幾成,嘴上卻滿不在乎地說:“經上還說,愛你的仇敵。”
“最近聖經讀得挺熟啊。”鬱盼望笑了一下,把棒球棍又收起來了。
周嵩擦了擦額頭的汗:“那是,每天都在學習——這頓我請。”
“請什麼請,這地方也沒什麼可吃的,你這個點才來,應該也吃過了吧。”鬱盼望板著臉說:“就陪你聊半個小時,我就要走了。”
“啊這……好吧。”周嵩有點鬱悶,但也沒話可說。
兩個人就這麼一聲不吭地對坐了三分鐘,誰也沒說話,只有周嵩自己尷尬地吃著桌子上贈送的花生米。
這間包廂的窗戶關著,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雪已經停了。
一抹天光斜照進來,鬱盼望的側顏恰好籠罩在其中。
最近的事情把鬱盼望折騰得夠嗆,平日裡紅潤的臉色竟然透出一絲蒼白。
她漫不經心地嚼著泡泡糖,腮幫子上的彭彭肌一動一動的,也顯得格外飽滿。
那滿溢到好像要撐破面板的膠原蛋白……簡直讓人想要咬一口。
說起來,月苓也比她大四歲而已,為什麼感覺……已經比她黯淡了不少?
紅顏易老,周嵩想到這四個字。
從前他單單知道這四個字,卻沒想過會這麼殘酷。
想得有些出神。
“你在看什麼?”鬱盼望的聲音把他從胡思亂想中驚醒。
“呃……先是在看你,然後就開始胡思亂想了。”在鬱盼望面前,他只能選擇說實話。
“嗯。”鬱盼望笑了笑。
周嵩垂下頭去,不再看她:“所以……你為什麼會忽然要我和你……約……約會?”
“朋友之間不定時聚聚,這還有為什麼?”鬱盼望不解地說。
“呃……你不是說約會?”
“約會,約見會面啊。”鬱盼望有點茫然。
“……行叭。”周嵩說,他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還是……
“你喜歡我?”鬱盼望好像反應過來什麼,又是一道劍氣直逼周嵩的腦門。
???
這小姑娘是真的沒情商還是故意的啊?
“我拒絕回答。”周嵩昂起頭說。
鬱盼望露出一個凜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