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收陣,前前後後大半夜,唐宗伯消耗不少,但是聽說衣妮被抓走,便也顧不上休息,立刻便決定帶人去救。趁著通密也身受重傷的時候,此時不救,難道要等他把人殺了,或者恢復了再去?
況且,唐宗伯為人向來重情義,年輕時候跟衣妮的祖母有過一段交情,為了這,也不能棄她於不顧。
夏芍心疼師父年紀大了,不肯讓他即刻動身,硬是和徐天胤兩人把老人勸住了,給他補了些元氣,見他臉色紅潤了許多,這才和弟子們齊動身,往通密逃竄的方向去追。
走之前,吳老大帶著人開了車前來,這次來的車有七八輛,還是上回那種麵包車。當看到地上降頭師們的死狀時,吳老大等人頓時抽的氣比昨晚還多。但這些人膽子確實比一般人大多了,玄門的弟子把蠱蟲清理了之後,他們不管人死狀有多悽慘,照樣往車上搬,搬完還對夏芍道:“夏小姐,您放心吧。今晚兄弟們全程看著,就不信還能有屍體跑了的事!”
這些蠱蟲自然是不能讓普通人碰的,玄門自有辦法處理。但對於吳老大的話,夏芍只是笑了笑,若是那人想去拿屍體,他們手上拿著槍也不頂用。但這話她卻沒多說,因為她知道,那人今晚不會去。練蠱屍的人是通密,通密今晚受傷都自顧不暇了,哪有那時間再練蠱屍?玄門殺到,他就是三頭六臂,也沒這時間。
“那就多謝吳老大和兄弟們了。這件事一了,我請諸位吃飯。”儘管心情很糟糕,但面對這些給自己幫忙的人,夏芍還是露出笑容,點頭道。
吳老大連忙擺手稱不必,臉上卻笑開了。
安親會的人一走,唐宗伯便從會所裡出來,召集弟子們,往通密的藏身處去。
這之前夏芍一直以天眼跟著,發現通密上了那男人的車,車開去了衣緹娜住的那幢別墅。男人走前帶走了衣緹娜,留通密和衣妮在衣緹娜的別墅裡。通密盤膝坐在客廳裡擺弄著一些法器,別墅周圍的陰氣聚集到別墅裡,供他療傷。衣妮已經失去意識,被放倒在一旁,目前還沒有性命危險。
而那男人開車去了離衣緹娜別墅很遠的一處民房區裡,看樣子像是要給衣緹娜解金蠶蠱。
儘管這回知道了男人的落腳點,夏芍卻還是要先殺通密,為師父報仇先。
會所離衣緹娜位於郊區的別墅有段距離,儘管夜深,京城的車流依舊不少,眾人到了別墅外頭的時候,已是一個半小時後。
這段時間,通密一直在療傷,夏芍透過天眼可以看見他療傷的手法很詭異。陰氣聚集到別墅房間裡,他衣服裡爬出一條比乃西達昨晚拿出的蜈蚣還長的巨蜈蚣,那蜈蚣爬到他背後的傷口裡,啃食著他的血肉,然後便整個兒貼在他後背上,沉睡了一般。遠遠望去,後背的刀傷幾乎被那條巨蜈蚣填滿,乍一看,還以為是紋身,誰能想到會是真的?
這樣詭異的療傷,夏芍是沒見過,她也實在想不出以此療傷的根據是什麼。在車裡時,她將情況說給師父聽,唐宗伯坐在後面座椅裡閉目養神,聞言笑了笑,“奇門江湖門派眾多,秘法也多,哪能什麼事都能清楚緣由?不過,想來這蠱可能是以他的心血養成的,就像你收服龍鱗時情況差不多。”
夏芍聞言,當即明白了。按說龍鱗是陰煞之物,只能傷人不能救人,但被她收服之後,卻能以陰煞護她。她眼神一亮,“這麼說來,那條巨蜈蚣能幫通密佬兒療傷,便應是以他的精血養成的蠱。若此蠱有損,他便也會有損?”
“要真是能用來療傷的,那應該錯不了。”唐宗伯道。
夏芍則垂下眸,臉上一片冷意。
到了衣緹娜別墅門口的時候,通密還在客廳裡盤膝坐著,閉目調息,看起來就像是入定睡著了一般。
唐宗伯坐著輪椅上,望著黑洞洞的別墅,目光如炬,炯亮有神。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