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宮崎屻都打算出手了,桑湉卻忽淡淡道:&ldo;不想喝了就別喝,省得明兒個起來又選擇性失憶。&rdo;
宮崎屻暗嘆一口氣。
桑湉同日本女孩最大的區別不是她有多強多能打,是她壓根兒沒有依附男人的概念。
一如她的笑,時常淺淺一抹輕描淡寫絕不討好絕不馴訓。
亦如她說日語,肅厲鏗鏘的語調,不嬌俏不乖巧。
這樣的女孩兒,你一見即能識辨她肯定不是本國人。
這樣的女孩兒,在日本,怕是沒有男人敢愛她。除了他。
&ldo;桑桑,你這樣是喝不醉的。&rdo;
一手支頤,宮崎屻深深望著桑湉如斫如刻的側顏。
她喝過酒面色不紅反愈蒼白,一雙眼瞳沉靜而幽暗,綰著的發拆散,似簷廊疊疊垂落的紫藤花蔓,神情好比一頭饜足的獸,蓄著勢,慵懶的,懨懨的。
桑湉轉著小酒盅:&ldo;沒錯。千杯不醉何嘗不是種煎熬。&rdo;
但酒入腹,燥鬱肉身會得慢慢的寂涼,那害怕見光的秘密亦似重新蟄伏或埋葬了,所以世人才多耽溺酒精吧?
只是……桑湉微一哂:&ldo;但願我老了不要成為一名嗜酒的老女子。&rdo;
叮然一聲輕響,宮崎屻與她碰杯後揚頭幹了第二盅清酒:&ldo;不會的,桑桑你不會。&rdo;宮崎屻篤定道,&ldo;你是我所見最自製的女孩。&rdo;
桑湉睨著他:&ldo;是嗎?你見識過很多女孩子?&rdo;終究喝過酒與沒喝酒不同,她問了個平素絕不會問的問題。
而她微微挑起的眼角,散漫漫渾不在意的神態,一剎竟淹淹然有百媚生。就像,就像深夜海面驟騰的煙火,襯著無邊的黑暗,轉瞬即逝間,愈粲然愈惑人。
灼灼凝視著她,宮崎屻緩緩道:&ldo;我沒有跟女生交往過。&rdo;
話出口,他以為桑湉會嘲笑,會質疑,甚至會說,那也不等於不跟女孩子約|炮啊……
但沒有,桑湉統統都沒有。咕嘟幹了酒,她闃然片刻低聲問:&ldo;因為你不信,是麼?&rdo;
不信情愛可長久,不信盟誓可牢靠,不信自己會擁有他人長久的戀慕,於是索性連逢場作戲亦不肯。
那是一種至為徹底地拒絕,看似清堅,實則荒蕪。且非同道中人,不可解矣。
宮崎屻沉默,良久為她與自己再滿上清酒。他本已微醺,兩種酒摻著尤其醉得快。
第三盅清酒下肚,他將頭歪抵至桑湉肩:&ldo;是,桑桑,曾經我不信……現在,卻想奮力去試一試……&rdo;
後頭的話他說來已如夢囈,沉沉澈澈嗓音宛轉勾起人一絲憐意。桑湉像拍美杜莎似的拍拍他的頭:&ldo;那麼祝你好運,宮崎桑。&rdo;
天邊的流雲散了,下弦月清泠泠月光籠著簷廊下相依的兩個人。
宮崎屻一邊內裡如有火燒,一邊瑟瑟發著抖。&ldo;桑桑,&rdo;他醉得口齒都似不清了,&ldo;你同我一起試一次,好不好?&rdo;
桑湉輕笑:&ldo;那你可真是難為我。&rdo;展臂環住他肩,她以為他醉了,一時怕他冷,她將薄毯整張裹住他。
宮崎屻突然感到很悲傷,對於一個懷揣&ldo;不信&rdo;的人,他太明白勉強的枉然。然而又是如此的不甘不願不能放手,他便手臂鑽出毛毯縫隙緊緊箍繞上她纖韌的腰。
桑湉說:&ldo;乖,別鬧,這就抱你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