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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惟妙惟肖,但終歸不入流品,但也已廣告滿天飛,僅一位海南作家就在全國各種不同的報紙上發表了完全一樣或大同小異的文字加以熱烈吹捧,此類行跡,不過是《天涯》廣告的又一延伸而已。這一套路韓少功用得熟能生巧了……

對於明顯來意不善的誣陷,韓少功開始還能夠保持君子的風度。在回答《文匯報》記者謝海陽時,他表示:模仿、抄襲、剽竊他人的作品,是一些為人所不齒的行為,他個人對這種行為也極為反感,倘若指控他抄襲的張頤武能公佈出過硬的材料,他將十分歡迎。但如果只是武斷地含糊其辭,那是非常無聊的,忙得不可開交的他對此只能置之不理(《文匯報》1996年12月17日)。他認為這種沒有事實依據的指責和攻擊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馬橋事件(5)

《為您服務報》在全國作家代表大會前夕組織這樣一個專版,很難讓人相信是偶然的碰巧。張頤武文章裡反覆提到“時常宣稱自己有‘理想’和‘崇高’的韓少功先生”,也讓人聽出一些弦外之音,使人聯想到在此之前有關世俗化和理想主義、人文精神的論爭。時值大會選舉前的醞釀階段,《文匯報》在這個時候發出這樣一條轟炸性的新聞,背後的動機也讓人感到納悶。會議代表當中的很多人並沒有看過《馬橋詞典》,更不用說《哈扎爾辭典》了,他們根本無法判斷事情的真偽,而對於這類幸災樂禍之事人們總是寧信其有。於是,會場一下就炸開了窩,韓少功所住的房間來人絡繹不絕。身為當事人的韓少功知道,這種看起來像是學術爭論的行為背後是另有學術的,他本人至此也沒有讀過《哈扎爾辭典》,模仿從何談起,更遑論抄襲和完全照搬,但《哈扎爾辭典》的發表卻在自己的著作之前,無法證明自己沒有見到這本書。憑著自己一個作家的良知和自信,他斷定源自自己多年生活經驗和思考的著作,不可能與某個異域作家雷同。因為要為《天涯》組稿並參加預備會,他比普通代表早幾天進京。在拜會一些作者時,他就被朋友告知:有人正在把你吊起來打。他沒有把所謂的“吊打”當一回事,以為市井小報為了促銷的譁眾取寵之舉實在不必當真。但事情很快就波及整個文壇,並且向文壇之外的區域蔓延。各地媒體抓住了這個難得的焦點進行爆炒,繼《文匯報》之後,《羊城晚報》、《揚子晚報》等全國四十多家報紙紛紛刊載文章,幾乎眾口一詞地把他塑造成為一個欺世盜名的文賊。《〈馬橋詞典〉——抄襲之作》、《翻〈馬橋詞典〉,查抄襲條目》這樣的大黑標題見諸《書刊文摘導報》、上海《勞動報》等紙媒。

在京參加會議的許多作家對於這種未經任何深入的比較研究,就給作家作品扣帽子、打棍子的做法感到憤怒,紛紛發表意見。蔣子龍認為,《馬橋詞典》標誌著中國新意識小說的成熟,它在形式、內容、語言、思想上非常完整統一,完全是中國式的,是抄襲不來也模仿不出來的。張煒認為《馬橋詞典》的出現值得慶賀,它對生活的感悟,它呈現的思想力度和哲學高度都讓人驚訝。仿造不可能仿出如此鮮活的靈魂,真正的創造也不可能輕易地被流言折斷。評論家南帆指出,沒有任何作家可以壟斷一種文體。果戈理寫過《狂人日記》,魯迅還可以用同樣的題目和文體寫小說,並且成為中國新文學的開山之作。女作家方方表示,如果評論家可以隨心所欲地宣佈某部小說是抄襲或模仿,即使不符合事實,所有的後果還得由作家來承擔,作家豈不是隨時都可能受到傷害?(參見《文匯報》)1996年12月19日)刊發上述作家意見的這一期《文匯報》,同時也發表報道,稱張頤武表示:“之所以提出這一批評,主要是針對評論界對於《馬橋詞典》過高的不適當評價。”“有人在其他報刊轉述這一批評時,使用了‘抄襲’之類的字眼,這種說法並不確切,因為模仿和抄襲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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