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踏實了一點兒,總算有個面熟的。最後,眼角的餘光掃到了賀佳,他正低著頭和身邊的人低語著,當我不存在一般。
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崩潰了,這可不行!我穩了穩心神,告訴自己: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這時酒桌上的人又忙著彼此敬酒,喝酒,談話,聊天,沒人注意我。站在觥籌交錯的杯盞旁邊,覺得自己像古時酒桌邊賣唱為生的樂坊女子,等著賀佳這類的公子哥打賞。原來我們之間有著天差地別,我怎麼從未認真的考慮過?
安哥把像菜譜一樣的曲譜目錄拿給我的,小聲對我說:“選個氣氛好點兒。”我點點頭,把琴支在頸窩,看看“菜譜”,一眼看見了一首莫扎特的《D大調第三小提琴協奏曲》,就拉了起來。
琴聲剛剛響起,就被打斷了;
“停停停停停!”是賀佳父親身旁那位嚴肅的先生:“你這拉得是什麼?”
“莫扎特《D大調第三小提琴協奏曲》”我恭敬的回答。
“西洋東西,聽不慣,換首能聽懂的。”他擺著手說。
我放下琴,“能聽懂的”?嘆口氣:“不知各位先生喜歡什麼風格的曲子。”
“你就拉那首《梁祝》吧,大家都喜歡。”是章愷在為我解圍。
“對,那首好聽!”
“是呀,小提琴我就聽過《梁祝》,不錯!”
……
一片附和聲,看來《梁祝》確實影響深遠。這倒不難,我提醒他們:“這首曲子完整的拉下來要好長時間的,各位先生是不是聽選段就可以了?”
“你看著辦吧。”
於是我又架起琴,瞅了一眼在傳菜間的安哥,他拿起我的手機向我晃晃,搖搖頭,意思是沒有電話來,也不知阿敏怎麼樣了?心裡長嘆一聲,開始那首抱憾千年的愛情絕唱。
以《十八相送》開頭,然後就接《化蝶》,這樣曲子就不是很長,而且氣氛也比較歡快,當琴聲到了哀婉的《化蝶》部分,酒桌上的人已經都放下了酒杯,他們都在看著我,一邊傾聽著悽美的旋律如泣如訴的詠唱著不老的誓言。
一曲終了,掌聲零落的響起,讚歎的眼神籠罩著我,賀佳的父親看我的眼神也彷彿有些若有所思的凝視,這種場面我已經見慣了,當我手中握琴時,這個世界最耀眼的人就是我,我的琴音可以震動這個世界。
“來,小姑娘,坐下來和我們聊會兒天吧!”說話的是賀佳的父親,我受寵若驚的看他,他正慈祥的看著我。他身邊那位嚴肅的先生,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原來是賀佳的舅舅,也盯著我,目光依舊犀利。安哥這時加了一把椅子,正好在章愷的右邊。
我不知所措的看了安哥一眼,他向我點點頭,我放下琴,緩慢的走過去,坐下,謹慎而友好的同圓桌上的人笑了笑,心裡忐忑著,不知是福是禍!
賀佳在我的右手邊第二個座位,與我隔著一位同樣年輕的先生。眼睛的餘光費力的能看到他的左手上夾著一根菸,青煙冉冉的騰起。
桌上都是男人,我的加入自然成了話題。我保持微笑,做好聽眾,偶爾答一兩句話。
“周小姐琴拉得這麼好,手上的繭子一定很厚吧!記得我以前學吉他,才練了幾天,手上就全是繭子了!”和我說話的恰是夾在我與賀佳中間的人,他理著平頭,大大的眼睛亮亮的,感興趣的看著我。
“是。”我微笑著回答,手放在腿上,被桌布遮著,並沒有拿出來給他看。
身旁的章愷叫了一杯酸奶,放在我面前,和善的對我說:“嚐嚐這裡自制的酸奶,味道不錯。”我感激的向他笑笑。
當話題聊到《梁祝》的時候,賀佳的舅舅忽然向我發問:“周小姐覺得這首曲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