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松在肖啟澤說話之時,一直打量著肖啟文和肖啟明二人。
聞松這幾日也沒閒著,從各方面打聽了肖家的情況。那日的與會人之中,只有這兩位有能力危及雲捲雲舒。
肖啟文,家主肖宗良第三子,嫡二子。十六歲從軍,駐守邊關,現為邊關大將軍。
肖啟明,肖宗良第二子,庶出。十年前,肖家定下繼任家主之後,他便離開了肖家。如傳聞中的一般,借了五百兩銀子,另立門戶。
另立門戶,一直是肖家爭奪家主之位中“失敗者”的最好去路。
嚴格意義上,肖啟明不算失敗者,因為身為庶子的他,連競爭家主之位的權利都沒有。競爭都沒有競爭過,又何來失敗?
肖啟明以五百兩銀子起家,有了現在的規模,也是大祁頂厲害的商人之一了。如今身家雖然不及經年累積的祖宅,但仍算家纏萬貫,在大祁足夠知名。
還有另一位可疑之人,不在現場,也不在幾日之前的會客廳。這人便是肖宗良還尚在人世的兄長,也是嫡系血脈,在競爭家主一事中,真真切切輸給了肖宗良。
這位輸給肖宗良的兄長不在那日的會客廳,但他的孫女兒卻在。就是那日險些要被肖啟澤亂點鴛鴦的女子,肖菀口中的“伯祖父的孫女”。
肖家前幾日竟然打算要將這位孫女許配給無名無權聞松,可見,這女子在這祖宅之中地位低微,也能得知家主肖宗良對其長兄一脈的忌憚。
想到此,聞松不由得側目,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女子。
女子低著頭,安安靜靜,毫無存在感的模樣,與初次見面時,如出一轍。
肖啟澤的聲音持續傳進聞松的耳朵。
“好在祖宗保佑,這一切有驚無險。”
他說完這句話,故意停頓了許久。
直到有一位肖家旁系年輕人沉不住氣,朗聲問:“大伯今日喚我等來此,是為了何事?”
“自然是……”
肖啟澤說著,掃視眾人,“興師問罪。”
肖啟澤“罪”字話音剛落,議論聲此起彼伏。
在滿室的議論聲中,聞松沒有錯過他所懷疑的三人的神色變化。
肖啟文微微皺眉,肖啟明淡定自若,那位千金小姐則是抬起了頭,一臉無辜又莫名。
聞松心中猶疑,仍是有些不確定。
“問罪?”
有人問。
肖啟澤的眼神陡然鋒利如刀,再次環顧,“張登為雲捲雲舒的內賊,而安插張登進雲捲雲舒的卻是我們肖家的人!”
“自家人?!”有人驚呼。
“哼,”一聲嗤笑從肖家旁系叔輩處傳來,“照大哥這麼說,這雲捲雲舒本就是肖家的產業,張登的主子既然也是肖家人,那他怎麼能算得上是賊?”
任誰都聽得出此人是故意挑事,且挑得並不高明。
肖啟澤沒有同他進行一些無謂的爭辯,他繼續道:“經過多方查驗,這造成雲捲雲舒張登慘案,險些令聞公子入獄的人,與安插張登進雲捲雲舒的,為同一人。”
不知不覺間,眾人漸漸安靜。
狡兔死,走狗烹,是每個肖家人都明白的道理。張登在雲捲雲舒暴露之後,其實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再利用的價值。殺張登這一步棋,是將他最後的剩餘價值都利用殆盡。
“這話就奇了。程橋人可都聽說,這殺張登的是位高手,我們肖家,也只有三哥能達到這樣的水平了。這可是仵作說的話,應是不假。”
說話的還是先前那人,他不覺被肖啟澤忽略,兀自說著。
聞松聽了他的話,好奇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是位中年男人,不過比肖啟澤幾個的年齡看上去要小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