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敘之挺直了脊樑,“按照《大祁律》的皇位繼承製,若君主因故需立傳位密詔,則密詔所立之時,見證者至少應為五人,且每人必須為五品以上官員,如若不然,密詔如同白紙一張。”
最後一句,擲地有聲!
南敘之冷眼盯著百官,一甩袖,將聖旨甩於地面,砸出一道悶響。
無垢和馮巖臉色瞬間煞白。
他們都忘了這一件事。
大祁幾百年來,從未有過密詔傳位,因此,這條律令早已被人置之腦後。
沒想到……
一念之差,滿盤皆輸!
馮巖呼吸急促了起來,是他忘了,南敘之以前,也是個將《大祁律》倒背如流的人,以他的才智,雖然這麼多年以後,他變得玩弄權術,但這些條例,只怕早就爛熟於胸了吧。
南敘之,不愧是南敘之。
南胥終於抬眸,望向了他父親。
他終究是答應了他的請求,放過了無垢。
既然聖旨如同白紙,那昭陽妄圖扣在無垢身上的偽造聖旨的罪名也就不能徹底成立了。
至少給無垢留了一條後路。
昭陽遙遙看了一眼南胥,知道南敘之如此,是被他影響。
“算了,”昭陽心道,“達成目的便好,也不必在今日趕盡殺絕,以免落得個不好的名聲。”
“如此,便只能先請三殿下與馮大人暫時前往大理寺,待查清此事究竟是先皇失誤還是偽造聖旨後,再議。”
南敘之作為統領百官的丞相,直接做了決定。
無垢雖有公主身份卻無實權,既然有犯法的嫌疑,為了“公正”,也就只能暫時委屈,接受調查。至於馮巖,嚴格意義上,本就是南敘之的下屬,被南敘之下令收押,合情合理。
一場皇位之爭,似乎就這麼輕易地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