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張艾動了動唇,她其實想問,那如果一分都沒有了呢?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她已經可以料想到宋疏影的答案了。
………………
而此時此刻,病房內,張老竟然從床上直接下床來,撲通一下跪在了韓瑾瑜的面前。
韓瑾瑜向前一步,急忙將已經瘦的皮包骨頭的老人扶起來,“張叔,你這是要做什麼?!”
張老扶著床邊猛地的咳嗽了一陣,韓瑾瑜回身去給張老倒了一杯水端上來,張老就著水杯喝了兩口,粗喘了一會兒,才終於動了動手腕。
“瑾瑜,我一直是把你當成是我親生兒子對待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到頭來,卻是讓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反咬了一口。”
韓瑾瑜站在床邊,筆挺地站著,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張老接著說:“從去年,那幾批貨被無故給劫走,我就已經知道了,有內鬼,只不過,這個內鬼我始終都沒有放在你的身上,我甚至之後還懷疑了張俊……”
這個韓瑾瑜知道,當時在張家裡裡外外進行大清洗,韓瑾瑜卻是唯獨一個並沒有納入調查的人。
一直到最近在韓瑾瑜回來之後,張老因為張夫人的建議,特別留了一個心眼,將兩份資料一真一假,真的透露給韓瑾瑜,假的透露給別的人,最終,卻還是在碼頭被警察給圍了。
那個時候,張老就知道了,原來,這個臥底,這個內鬼,竟然就是他一直最信任的韓瑾瑜。
當時張夫人提出這個可能性的時候,張老還與張夫人大吵了一架,說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可是,到頭來還真的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說過識人很準,卻還是用錯了最大的一顆棋子。
張老現在說話說一會兒就需要停下來喘一會兒氣,再說話的時候,聲音便又微弱了一點。
韓瑾瑜將手中的水杯放回桌上,說:“張叔……”
張老擺手:“多餘的話也就不用說了,我現在手下的那些人,特別是張俊,恨不得將你給碎屍萬段,張家這一劫是過不了了,我現在就想要請你,高抬貴手,能放了我的兒子孫女……至於溫雅的女兒,現在是在張俊的家裡,我可以告訴你地址,或者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讓他把那個小女孩送過來,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情,只怪罪在我一個人身上……”
他現在能保住的,也就希望並不要波及到他的兒子和孫女,真的也是事先做好了準備,要不然怎麼能夠讓兒子先移居去了美國。莊農莊亡。
韓瑾瑜一雙眼睛抹黑髮亮,他看著面前老人滿臉被歲月爬上的褶皺,說:“好。”
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在醫生進來幫張老重新戴上呼吸機的時候,他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張夫人很清楚明白,剛才的精神明顯看起來不錯,是迴光返照了。
張老拉住了張夫人的袖子,張夫人俯身趴在呼吸面罩上,聽見了幾個字。
她直起身來,說:“我知道了……艾艾,你在這邊陪著爺爺,我下去送一下宋小姐。”
“好。”
張艾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知道爺爺身邊必須時時刻刻有人陪伴,於是就坐了下來,和宋疏影揮手說再見。
張夫人跟下來,是想要陪同宋疏影和韓瑾瑜,去郊外的廢舊居民樓,去找溫雅的女兒的。
在路上,宋疏影直接摸出韓瑾瑜口袋裡的手機,將手機給拿了出來,翻出通訊錄來找到許謙的手機號,給許謙打了過去。
“許先生,我是宋疏影,現在正要去救你女兒,在城郊。”
許謙說:“我們已經到了,在車裡。”
張夫人說:“告訴他不要報警,要不然會激怒張俊,恐怕對孩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