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還有血腥味,車後座上,是剛剛徐婉莉流的血。
他開著車窗,油門一踩到底,在公路上飛馳著。
這個時候,路上的車並不多,他一路上橫衝直撞,就算是有車,也都是紛紛避讓。
他開著車,駛向郊外的方向。
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食品加工廠外。
夜色已經微微亮了起來,原本隱藏在黑暗中,好像是郊外死人的墳墓一樣,現在,因為有光亮的侵蝕,恢復了一些明朗的氣息。
葉澤南從擋風玻璃,看著工廠此刻敞開的大門。
他現在再回來,還有什麼用呢?
從剛剛,他怕徐婉莉真的出什麼事情,丟下宋予喬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她與他,真的要漸行漸遠了。
他現在,還有什麼臉回來?
在駕駛位上坐了很久,葉澤南才開門下車。
踩在滿是碎石子的地面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是下雪天,雪地靴踩在不曾有人踏足的雪地上。
他記得,那時最冷的一個冬天,宋予喬在地下室裡,沒有暖氣,腳上都生了凍瘡。
特就幫宋予喬把腳上的凍瘡挑破,然後一個一個都上了藥,當時宋予喬抱住他的脖子,說:“阿南,你真好。”
第二天,葉澤南就給宋予喬買了一雙十分厚實的雪地靴,說:“不準再凍腳了。”
那一雙雪地靴,是葉澤南在落魄之後,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給宋予喬送禮物。
真的是患難見真情,倘若是在平日裡,在葉澤南尚且是葉家少爺的時候,一雙一百塊錢的雪地靴,他都覺得拿不出手。
葉澤南清清楚楚記得,那個潮溼陰暗的地下室裡,宋予喬十分高興,當即就穿上了,轉了一個圈,拉著葉澤南出去去踩雪,在雪地上一蹦一跳,好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雪地靴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就和現在,他踩在土路上的聲音,是一樣的。
咯吱,咯吱……
只不過,卻再也沒有了那個時候的心境。
穿堂風從外面灌入,長驅直入,將葉澤南身上的衣服鼓動著,狠狠地拍打在他的心上。
工廠裡,已經沒有了血腥的味道,都被風吹散了。
他看向那個深墨綠色的食品加工機器,好像宋予喬還是被綁在那裡,看向他的目光裡,平平淡淡,沒有一絲溫度。
此時此刻,他的心,好像被人劃了一刀,正在向外滲這鮮血,一滴一滴,疼得撕心裂肺。
………………
裴斯承並沒有回金水公寓,金水公寓房子原本就小,韓瑾瑜可能現在也回去去安宋疏影的心了,他沒必要再橫插進去。
車子平穩地駛進華苑,裴斯承跟顧青城告別,抱著宋予喬上了樓。
開了燈,裴斯承看著懷裡的女人,一張髒兮兮的小臉,嘴唇磨破了皮,右臉還腫著,心裡猛地一揪。
他知道,宋予喬是喜歡乾淨的,如果有某一天不洗澡,都會好像身上生了蝨子一樣,難受的要命。
他把宋予喬抱著放在床上,將她身上的襯衫衣釦,剛才是如何一顆一顆繫著的,現在就如何一顆一顆解下來,裙扣解開,褪下來。
然後是胸後的文胸扣,還有底褲。
渾然無暇的胴體呈現在眼前,裴斯承轉身進了浴室,沒有兩分鐘,端著一盆熱水走出來。
因為宋予喬的腰上受了傷,不能沾水,所以,裴斯承就將毛巾浸了水,幫她擦洗著面龐和身體,每一寸肌膚。
白色的毛巾擦拭到宋予喬大腿根部,他注意到這個部位有一塊硬幣大小的暗紅色胎記。
他恍然間記起,曾經的夏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