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以來莫要再玩這些把戲了,真真兒是嚇死人了。”我並未當場與她計較,只是嘟起嘴假裝生氣兒,一副天真作派甚是可人。
“喲,我們的榮華小主生起氣來還真真兒是可愛得緊呢。”華妃在一旁嗲笑。
“哎呀,華姐姐別取笑我了!”我捂著小臉兒,羞答答道。
“哈哈哈哈。。”一時間,笑聲迴盪在整個景仁宮裡。可誰又能知道,這笑聲中幾分真幾分假。
坐下來品嚐的,是上等普洱。
“華妃妹妹你這宮中的海棠開得真是豔麗呢,還不同尋常,常年四季都是如此,好似永不會敗落一般。這樣好的花兒,若旁人能看上一眼,也是極大的福分了”惠貴妃望那外面一片花海道,似感慨似誇獎,似表達似悲傷。
可只有我明瞭,她口中所說的極有福分的“旁人”是我。說到底,不過暗指我能得華妃的庇護,是一種天大的福氣兒。而我,自然該感恩戴德。我暗暗抓緊了自己的手,華妃與這惠貴妃,莫非是一派人?
我只做不曉,傻傻開口道“華姐姐這兒的海棠嬌豔動人,就跟華姐姐的人一般兒。”
“哎喲,你瞧瞧你這小嘴兒。”華妃拍了拍我的臉兒,覺得我的話極為中聽。
然,那以賢良淑德聞名六宮的惠貴妃卻道“華妃妹妹宮裡的海棠花兒雖嬌豔,卻可惜不是西府海棠。西府海棠能開花能結果,那才是極好的。”
此話一出,空氣間竟有了些微妙。華妃宮裡的海棠不是西府海棠,它只開花不結果。我把華妃比喻成這景仁宮的海棠……我只是開口誇了華妃,沒想到竟墜入了惠貴妃的圈套。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華妃卻對此淡淡一笑“說來也怪,嬪妾宮裡的海棠確實與旁人家的不同。春夏秋冬都開著花兒。雖然無果,卻亦不會敗落。”
“有什麼是能肯定的呢?”惠貴妃深深的看了一眼華妃與我,道“若是連根拔起……”說罷,惠貴妃又突然換了話題,道“這海棠常年四季的開著,倒也看著厭煩。不若多瞧瞧旁的花,牡丹也好,百合也罷,你說呢?”
一言一語之間,語氣平淡卻似波濤洶湧。
面對惠貴妃的發難,華妃突然語塞,不再言語。我笑了笑道“海棠雖豔卻無俗姿,想來任人都不會厭煩看膩的吧。”
惠貴妃意味深長地看著我道“若有更好的花呢?”
“能活過四季麼?”我順著惠貴妃的話脫口而出。
惠貴妃點了點頭“明白這點,甚好。”
我微微一愣,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過來,惠貴妃想要旁敲側擊的人不是華妃,而是我。
從入門到現在,惠貴妃與華妃表現出來的一派之風到後頭的暗自較勁兒,再到旁敲側擊……都是因為我……
☆、42。第42章 你可有異心(一)
是夜
我屏退了眾人,端坐在孔雀座上問年已“今天的事兒你可聽說了?”
年已垂眼上前,道“小主,今日之事奴婢已經聽德安他們說了。沒想到,這惠貴妃平日裡一副與世無爭的作派,竟也會有今日這番作為。”
我聽了此言,更是心煩意亂“先是景仁宮空無一人的情景,後是惠貴妃處處針對華妃,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這一番番試探,當真是用心良苦。”
年已聽我如此一說,便急急跪下“小主恕罪,當初都怪奴婢認人不清,給了小主錯誤的資訊,讓小主以為惠貴妃真是……”說到此,年已便嘆了口氣兒“可誰又知道……她竟是一個披著羊皮的老狼。”
我自經歷了此事兒,在整個過程中對華妃尚且帶些疑慮。然而局外的年已,卻至今都未曾開口懷疑過華妃半分。
思及此,我並未如同往常一般在意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