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天氣兒冷了,她那是舊疾復發,莫要擔心。”擎蒼用下巴抵著我的額頭,淡淡道。
“貴妃姐姐到底得了什麼病?宮中那麼多太醫難道都治不好麼?”素來只聽聞惠貴妃身子不好,但卻從未聽旁人說起她患的是什麼病“老是這般拖著下去,可如何是好?”
說罷,我又趕忙道“馬上就要到小年了,夫君得空去瞧瞧她吧。”
“她素來喜靜,不大喜愛旁人叨擾。”擎蒼對惠貴妃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冷淡“你啊,就莫要為她/操/心了。”
我心裡懷了心思,便道“如今我協理六宮,自然想凡事兒都考慮得面面俱到。貴妃姐姐是喜靜,可若是夫君去瞧她,她定也十分歡喜。身子已是這般模樣兒,若夫君還獨留她一人在鍾粹宮裡,她該多心了。”
擎蒼摸了摸我的頭,嘆了口氣兒道“這麼多年都過來,她向來不爭名利,無礙。”
不爭名利?呵……她當真是如此麼?
我心底微微吃味兒,卻不動聲色兒道“也對,貴妃姐姐向來與世無爭,有賢德之名兒,想來是不會計較的。”
言畢,我又假裝不經意道“只是沒想到,像貴妃姐姐這般溫柔可人的性子,竟也有果斷為夫君分憂的時候兒。”
果然,擎蒼把頭轉了過來“嗯?”
“我是說……她去永巷冷宮給段氏送匕首的事兒。”說罷,我又嘆了口氣兒“貴妃姐姐與段氏交好,能如此為夫君分憂,也是她的一片心意了。”
當日,只有我與惠貴妃去過冷宮。宮中諸人私底下早已傳開了,說是我慕容毓卿心思歹毒,容不得段氏苟活,竟拿了匕首前去賜她了斷。
這事兒,我早早便想過要尋了機會說清楚。否則,我豈不是要一輩子替惠貴妃背了這黑鍋?旁人如何想我不管,但是擎蒼,絕對不能誤解我而信了惠貴妃的“賢德”。
要知道,一個人的印象一旦產生,便很難改變。若一再讓擎蒼深感惠貴妃溫柔賢惠,怕是日後,我很難能除掉惠貴妃這顆毒瘤。
果然,擎蒼抱著我的手稍稍緊了些,卻一字未言。
原來……那把匕首不是阿卿送去的!真正想要段氏性命的人,竟是馬氏!她……究竟想做什麼?
朕與她曾有過諾言,此生許她貴妃之位,給她一宮之所,護她馬氏家族三代平安。而她,絕不插手朕的後庭,絕不奢望後位,絕不侍寢,絕不旦下子嗣。
朕與她二人,各自安好。朕要的,不過是負責,她要的,不過是名分和容身之所。
可如今,她竟給段氏送去了匕首。為朕分憂?朕可不信!難道,真的是與段氏交好,不忍段氏在冷宮裡苟活?不……以段氏的性子,絕非輕生之輩。哪怕是在再艱苦的環境下,她都會好好活著,等待時機捲土重來。
馬氏……看來朕得找個時間與她好好談談了。
☆、243。第243章 再懷龍胎(一)
自那日在擎蒼跟前兒不經意地抖露惠貴妃德行後,便聽聞擎蒼去了一趟鍾粹宮。我不知擎蒼心底作何感想,更不知他去鍾粹宮與惠貴妃談了什麼。我只知道,擎蒼對段氏,多少是有情分在的。如若不然,他定不會多餘走這一趟。
聽聞,他並未在鍾粹宮過夜。出來的時候兒,臉色極為冷淡。但,卻也未曾處置惠貴妃半分。
當然,我從一開始便不奢望惠貴妃會因此受罰。我想要的,不過是離間罷了。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除夕。
這是我在紫禁城裡過的第二個年,擎蒼照舊在太和殿設宴。
太后娘娘與一應太妃,妃嬪出席。整個除夕夜宴如往常一般,滿耳笙歌,滿眼鶯燕,並無特別之處。
若說最惹人注目的,怕便是舞嬪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