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雖然現在也才下山沒多久,但經歷的事情卻抵得過從前在山上的十八年了。&rdo;
&ldo;在去夜來香的路上我曾經碰到過一隻少年鬼,他對我說,我不會一直孤獨的,當時只以為是漂亮話,現在想想,就像做夢一樣。&rdo;
桃桃撿起甲板上的石子有一搭沒一搭朝海里丟著:&ldo;得到的善意與溫柔多了,人就會變得溫和,雖然看起來比從前心軟了一些,但能做一個心軟的人,這也不全是壞事吧?&rdo;
&ldo;再說就算我不動手阿與也會處理,這種事還是讓他來做吧,他那個冷麵煞神光是站在那就讓人害怕了。&rdo;
莊曉夢笑了:&ldo;確實。&rdo;
&ldo;羅侯還好吧?&rdo;
&ldo;還是老樣子。&rdo;
&ldo;你們倆也還是老樣子?&rdo;
莊曉夢與桃桃對視,從女孩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狡黠:&ldo;嗯。&rdo;
桃桃早就覺得她和羅侯的關係有些微妙。
要說在一起也沒有,但是莊曉夢對羅侯的感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要說羅侯不喜歡莊曉夢也不是,但要說他喜歡,他又臭屁得要命不肯承認。
她剛要好好八卦一下,地下的貨倉裡突然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是行香子。
那淡然平靜、對於那些恐怖刑具毫無反應的女人,她悽厲的慘叫聲從倉底傳到了甲板。
桃桃和莊曉夢都愣了,一旁的元天空也愣了:&ldo;南宮哥他做了什麼?&rdo;
桃桃想像不出南宮塵在對行香子做什麼,也想像不出此刻他的樣子。
她站在艙外,猶豫要不要進去。
&ldo;誰的聲音?&rdo;關風與低沉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桃桃轉頭,看見他那一刻愣了愣:&ldo;你生病了嗎?&rdo;
只是一晚不見,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眼窩深陷,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神色頹靡得令人害怕。
關風與搖頭,目光望向了那不斷傳來慘叫之聲的地下船艙。
……
快要被燒成灰燼了。
這是行香子腦海中僅存的念頭。
火焰熾烈,於四面八方壓住她的靈魂,擠壓、灼燒。
她身體在一股未知的力量下懸於半空,此時此刻彷彿位於煉獄之下的無間地,每一寸靈魂、每一分神志都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烈火之中。
很痛,但並不只是被火灼燒的疼痛。
那男人的靈魂脫離身體,她只能窺見一抹黑袍的顏色,耳邊是他縹緲的輕柔聲音,卻恐怖得猶如煉獄惡鬼的呢喃。
&ldo;紅蓮獄,眾生碾於冰,皮骨迸為蓮。&rdo;
行香子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她被一柄巨大的錘子碾於冰川之上。
極地的風雪肆虐,她想要爬起,四肢肌膚卻被貼上在了冰面上。
在極致的寒冷之中,她變成一塊凍肉,肌膚裂成寸寸的蓮瓣,朝外招展著帶血的蓮瓣。
極熱與極寒的痛苦同時加身,冰爆裂了她的肌膚,火焰又落於蓮瓣的傷處,她悽厲嘶嚎起來。
&ldo;孤獨獄,輪迴百世,隨波逐流,身不由己。&rdo;
不知在那冷熱的極痛中煎熬了多久,隨著男人的聲音響起,眼前的畫面輪轉。
行香子一動不能動,靈魂被壓縮在了極小的空間之內,不能言語,不能說話。
她睜開眼,面前山清水秀,很久後她才明白,她的靈魂被困在了一棵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