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薄家的企業,你是薄家的女兒,就沒有不可能的事!再說,外面對你的輿論你就真的不在乎?你要是將薄家拱手相還,外面才會對你稱讚有加也解清對你的誤會。你不是說你無辜嗎?那你就做給我們看!”
原來他們也在等,等著這個時機,等著社會輿論將自己逼上絕境的時候。所以,他才能如此理直氣壯,所以他們才能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即便世人都誤會我,那又如何?”薄荷始終忘不了那一晚奶奶在書房裡說的話,‘那女人再怎麼出身也是從鄉下來的,配得上我們雲海市顯赫家族的出生嗎?她父親是農民,不管再有錢那一輩子也是,她自然也逃脫不了。’‘二十八年前既然你已經拋棄過她一次,傷害過一次,還怕再傷害第二次嗎?反正你們後來也和好,說明她根本就離不開你,白家的錢,你能拿到多少,你就盡全力的拿過來。’
其實奶奶和爺爺才是懷揣著尖刀匕首的人,他們主導著一切,他們利用著一切,目空著一切,他們殺人不見血,傷人不見淚。他們才是那個家真正無情的人。
薄荷不想再說了,轉身進了鐵門,反覆的糾纏只會讓他們以為更有機會。她無法,也不願意向湛一凡開口要求將薄氏歸還,即便世人說她冷血無情她也願意站在一旁冷清的看著。就算被唾罵,被厭棄她也只願意看著……即便那是極致的殘忍!
“小荷啊,奶奶求你了……小荷!”
薄荷回頭,奶奶虛軟著幾乎要跪在地上,薄荷狠著心撇開自己的視線:“奶奶,你們回去吧。薄氏的帳有人還,他還是你們的兒子,也是薄氏的負責人,他該承受這一切。至於你們沒有住的地方……看在我身體裡還流著我恨的那血的份兒上,我願意幫你們找到住的房子。但是別的一切……恕我無能。這已經是我能做的一切了。”
邁步離開,將兩個老人隔在鐵門之外,無論身後傳來怎樣的謾罵和呼喚薄荷也沒有回頭。薄荷每走一步,心就痛一分,她恨他們,可是她卻又恨不起他們。因為她發現,就連恨,都是那麼的累。他們甚至不會理會自己,依然活在他們獨大的世界裡,薄荷覺得累,她不想恨了,也不想掙扎了。
她想……遠遠的逃離。
突然,薄荷覺得自己有些怨湛一凡,為什麼這個時候他不在身邊,為什麼不能在自己身邊?雖然清醒的知道他應該正陷入了比自己更復雜的混沌中,但這一刻薄荷有些怨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應對這一切,好無力。
翌日
醇兒下樓吃早餐才知道薄荷竟然還沒有下來便立即跑上樓,開啟薄荷的臥室門才發現她小姑竟然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醇兒撲上床壓著薄荷的胳膊便大喊:“小姑,太陽曬屁股啦,上班要遲到啦!”
薄荷蹙了蹙眉,推開醇兒一個側身,繼續睡。
“小姑你快起來啊,這都快七點半了,你每天這時候都要出門了,今天怎麼回事兒啊……”醇兒拉扯著薄荷的胳膊,似乎想把她就這麼從床上拽起來。
薄荷埋進枕頭裡的頭髮出悶悶的聲響:“你再拽我的胳膊就要被你卸掉了。”
醇兒嚇得立即鬆手,薄荷收回自己的胳膊墊著頭,嘆了口氣無比清醒的道:“其實,我早就醒了。”
“那你怎麼不起床啊?”醇兒跳下床,奇怪的看著在床上擺成一個s型的薄荷,心裡卻在羨慕她小姑那姣好的身材。
“今天不上班。”薄荷閉著眼睛繼續道,其實她現在很累,可就是睡不著。
“為什麼不上班?你請假啦?”醇兒心裡隱隱有些擔心,昨天她回來的很晚,聽張姐說薄家的老先生和老夫人找上門來了,不知道他們又和小姑發生了什麼?
“不是請假……”薄荷淡淡的道,“也算是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