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陽光已經穿過密不透風的樹林一束一束地照射進叢林的灌木叢中,她放慢腳步,順著一點點的陽光緩慢行走著。
“你看著心情尚可,竟有閒情踏著陽光玩耍。”顧靳呈突然出現,從一旁的樹梢上躍下,笑著調侃道。
白夜看著突然而至的顧靳呈,有一霎那的訝異,隨即卻好像覺得理所當然,默然地說道,“又是你,你竟然能找到這裡。”
“你在這裡,我當然要尋你而來。”顧靳呈見白夜並未太過拒絕,便試探性地走到她的身邊說道。
白夜瞥了他一眼,毫不在乎地繼續走著自己的路,沒好氣道,“我沒心情與你說笑。”
顧靳呈卻不介意她的壞脾氣,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說實話,哪裡是在說笑。”
白夜不再搭理他,自顧自走著,權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顧靳呈說道,“我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難過的話就跟我說說話,我不會趁人之危,我希望看見你開心。”
白夜卻突然眯起雙眼,扣住他的脖子,將他抵在一棵大樹旁,湊上前狠厲地問道,“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迷魂了慕玄!”
顧靳呈見白夜靠得離自己這麼近,雖然是以這樣不友好的姿勢,但依舊享受得很,他的手指輕柔撫過白夜的臉頰,溫柔而寵溺地說道,“他是不是被我迷魂了,你會看不出來?夜,不要自欺欺人。”
白夜看著他,他眼裡那樣坦然,一點也不似在騙她。白夜承認,她希望顧靳呈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告訴她,沒錯,慕玄就是被他迷魂了。這樣,她才能給自己一個原諒的理由。
可是顧靳呈卻目光澄澈、坦坦蕩蕩地告訴她,白夜,你不要再自欺欺人。
她的眼神微閃,眨了眨眼,想要將眼淚止住,淚水卻不聽使喚地落了下來,她的手微微鬆開,低下頭任由眼淚滴落在地上。
然而顧靳呈卻伸手接住了她的眼淚,他緊握著手,說道,“哭吧,就哭這一次,以後都不要再哭了。”
白夜抬眼看他,倔強地撇開頭,說道,“哭?我為什麼要哭?血族的生命無限,總要經歷許多離合,他既然是過客,就讓他離開就是。我為什麼要為一個過客而哭?”
顧靳呈見白夜故作堅強的倔強,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她的手指纖纖,十分漂亮,他的手指輕撫她的指甲,嘆道,“這樣當然好。”
曖昧的動作立刻引起了白夜的注意,她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甩開他繼續迎著陽光往山頂而去。
對於白夜的明顯拒絕,顧靳呈也不惱,他們有漫長的人生,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等待。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穿過被樹葉擋住的陰霾,一躍上了山頂。
陽光登時灑在二人的身上,白夜兀自迎著陽光躺在一塊岩石之上,閉著眼睛不言不語,顧靳呈躺在她身邊安靜地陪伴著。
山頂上兩人默默地曬著太陽,地下軍區中,慕玄見白夜離開,心裡盤算著再去找她也已來不及,何況以白夜的速度,她如果真心想躲,自己也是追不上的。
他嘆了口氣,推門走進了手術室,他看見手術檯上,駱蘭早已奄奄一息,她的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見慕玄進來,她微微睜開雙眼,費力地扯出一抹微笑。
“為什麼這麼傻?”慕玄輕撫她受傷的手腕,難過地低聲說道。
“不想你……為難……”駱蘭掙扎著說道,每說一個字都極其費力、痛苦。但她知道,她必須忍過痛苦,才能夠涅槃重生。
“駱蘭……”慕玄看著她逐漸灰敗的眼眸,聽見她的心跳漸漸微弱,唯有立刻咬破自己的手腕,將鮮血喂進她的口中。
此刻駱蘭已陷入清淺的昏迷,感覺到有水從口中流入,她本能地不斷吞嚥,卻在血液沾到舌頭之時嚐到了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