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可是氣惱煩躁的不行。就在這個時候,錢孝找到我,說,有辦法給我錢。”
頓了一下,這段回憶對尹日升來講不能說是愉快,在這個時間點以前,他雖然無知愚蠢任性,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但是卻還沒來得及作惡,也沒來得及真的對什麼人做出太大傷害,而從那時間點開始,他身上揹負起了無數的罪孽。
尹日升稍微停了下,還是接著說下去了,道:“我那時只想要錢,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他讓我威逼利用管賬的主簿我就去,他讓我找人去搬庫銀我就去,那時……很多事情是他做了周詳的計劃讓我去做事,那時以我知府公子的身份,很多人是不敢不給我面子的,但是……方良,你覺得以我那時候的那顆愚蠢之極的豬腦袋,我自己一個人能做到瞞天過海,偷偷掏空府庫,連我父親都不知情嗎?”
沈方良聽到尹日升這話,眼眸流轉,有冷銳之色蘊藉其中,道:“出事以後你沒和你父親說過這事兒嗎?”
尹日升苦笑著道:“說過,父親不信,他覺得錢孝不是那樣的人,這傢伙平時演戲演得太好了,我父親信他不信我,他覺得我是為了脫罪才無賴錢孝。”
沈方良伸手敲了敲身旁那破舊的案几,如有所思的:“人做惡事,無非權錢名利,他做著事情,難道什麼都不圖嗎?當年府庫的銀子,難道都是你花了嗎?”
尹日升沉默了下,道:“我不知道,當時我把銀子一點點的搬出來,也沒去看多少,只要我有銀子花銷,就沒去注意過剩下的都去哪裡了。”
正文 第128章
李押司臉色鐵青,可是方才沈方良露的那一手讓他了解自己絕非眼前這位看著很秀氣的少年的對手,所以他強自忍耐著心中的憤怒與驚駭,冷笑一聲道:“光天化日劫走要犯,還對公差動手,如此囂張跋扈,當真目無王法嗎?”
沈方良笑了,道:“我當然不會目無王法,所以,現在你該帶押我回去交差了。”
李押司一愣,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以身手論,眼前少年絕對能把全歸州城的官差都打到趴在地上然後揚長而去,此時滿地的趴著的他帶來的衙役就是明證,可是這少年竟然說,他要和自己回去,不,這少年是說讓自己押他回去。
李押司有些狐疑,上下打量沈方良,沈方良嘆了口氣,道:“你不必如此,我只是想去見見錢主簿。”
李押司瞬時警覺,很是警惕的上下打量沈方良道:“你要見錢主簿做什麼?”
沈方良笑了笑,道:“不幹什麼,尹日升判定是流邢,不是死刑,你們歸州城上下就是再恨他,也不能真的宰了,要我看,他對於你們而言,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煩,我來忙你們解決這個麻煩難道不好嗎?”
李押司眼中有懷疑之色,看著沈方良,警惕不減,面對李押司滿是警惕的眼神,沈方良依舊笑得平靜自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怕我不懷好意對錢主簿不利,但是你要搞清楚,以我的身後,你即使不帶我去見錢主簿,我也能見到,而且我已經見過了,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看著李押司眼中驟然的驚疑,沈方良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吹了下杯中茶沫,沈方良道:“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帶走尹日升的,天下之大,別說一個小小的歸州城,就是皇城王府,我也來去如入無人之境。不過你不需要擔心,因為我是大魏子民,我不想挑釁王法,我若真是做了什麼犯法的事情,大理寺也是難纏,我不想犯國法,令狐少卿還在,我也沒有招惹他來歸州城的意思,我這麼說,李押司可是有幾分放心了。”
李押司聽到沈方良這麼說,微微低頭沉吟,思索著沈方良的話,最後抬頭道:“好,我帶你去見錢主簿。”
沈方良笑了笑,笑容有些隱然的鋒銳,道:“多謝。”言畢,舉著手中茶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