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油膩膩的手,然後,又扣到他的腦袋上,摳了摳牙縫,朝背後的朱飛一指,道:今個兒有人請客,找他要吧。
聽到這話,夥計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一弓腰,陪著笑道:既然這樣,小太爺,那您慢走。
丁當走一步,唱一步,拿捏起嗓子,學著舞臺上的旦角居然還哼起了豫劇,道:轅門外那三聲炮,如同雷震,天波府裡走出了我保國臣。
唱完了,徑直走到門主前解下他的小赤兔馬,然後,一扭屁股,就跟跳舞似的,一轉眼就在馬背上坐著了,接著,兩腿一夾,得兒,駕兒。
他屁顛屁顛地走了。
看他走了,朱飛也趕緊跟了出來。
可是,還沒有到門口,一直在旁邊候著的夥計就把他給攔住了,滿臉堆笑地:朱大少,您看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剛才廂房裡的那些損壞的東西您說都算到您賬上,還有剛才那位小太爺的賬,說今個兒您請客,我看你還是趕緊把今天這帳給會了吧。
聽到這話,朱飛把眼睛一瞪,大聲道:廢話,剛才他還跟我說,今個兒他請客,已經把帳給會了呢,我還付哪門子帳呀。
說著,抬腿就往外走。
那夥計一聽,這可不好辦呀,倆人總得有個付錢的,不由地嘀咕起來,暗暗地道:剛才那位小太爺說不給錢誰也不敢要,可是,你一大少爺想賴帳,那可不行呀,你驚雲牧場的名頭雖然很大,在你們關東唬唬別人還行,可在我們黃石鎮沒人吃你那一套,今個兒要是不把這帳給會了的話,就休想走出天香樓的大門。
想到這裡,他朝著周圍的幾個夥計施了施眼色,那幾個夥計會意,雖然沒有跑過來,但已經擁到門口做好防止他硬闖的準備了,然後,那夥計又把聶先生給喊了過來。
聶先生看了看那夥計,又看了看朱飛,笑呵呵地問:這究竟怎麼回事?
那夥計就把這情況說了一下,然後,朝著朱飛嘟嘟囔囔地道:喂,我說大少爺呀,你要是鬧著玩,也沒有這麼鬧的吧。如果想吃霸王飯,我看你是走錯地方了。
說著,衝著擁在門口的那幾個夥計一點頭,那幾個夥計立刻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衝著朱飛又是伸胳膊,又是捋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架勢。
聶先生一看,這在酒樓裡打客人成何體統,便衝著他們猛然一瞪眼,大聲道:幹什麼,都給我退下去。
那幾個夥計立刻又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這個時候,聶先生轉過身來,衝著朱飛一打恭,一團和氣生財的口氣,笑道:如果大少爺您現在手頭真的不方便的話,那麼,這頓就算我請了,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就算是交個朋友了,可朋友歸朋友,朋友也沒有這個鬧法的,今天你在這裡又是砸桌子又是摔碟子的,總得給我這個朋友有個說法吧。
他的臉上雖然還帶著一副和氣生財的笑容,可是,原本柔和的眸子裡卻突然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朱飛卻全然不管他什麼威嚴不威嚴的。
想他驚雲馬場的少主人,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有經過呀,又怎麼會把一個小小迎賓樓的老闆放在眼裡呢。
只見他把海豹肚子朝著聶先生一扛,露出一副標準的無賴嘴臉,大聲道:我說老傢伙,你還敢跟我要錢,你真不知道今天已經讓你撿了一個大便宜,躲過了一場浩劫呀。你可知道,剛才的那個小鬼是什麼人嗎?
聽到這話,聶先生凜然一笑,道:這個小鬼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人,還用得者你提醒嗎?
可是,仔細一想,也不對。
他只知道,十幾年前,神機婆婆也沒有丈夫,也沒有什麼懷孕的徵兆,可是,一夜之間就多了這麼一個嬰孩出來,至於這個嬰孩究竟是誰家的孩子,究竟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