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混沌中;耳邊終於響起了對方離開的聲響。門被帶上的回聲久久迴盪在腦海中;讓方息的胸口隱約生氣幾縷疑似失望的情緒;但更多的,還是連朦朧中的自己都感到訝異的放鬆。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身體和心臟已經緊繃到連睡眠都無法輕鬆的程度了麼?
第二天;方息早早就睜開了眼睛,半宿亂七八糟的已經記不清內容的夢,非但沒讓頭腦得到住夠的休息;疲憊的感覺反而比昨夜更加深刻。
當然,也可能是宿醉的作用。
看著鏡中的自己隱隱泛出黑眼圈的眼睛,方息長長的嘆了口氣,匆匆洗把臉,就換了身休閒裝,舀了錢包,輕手輕腳的出了家門。
清晨的空氣帶著露水和青草的清香,讓人的神經為之清醒,頭頂的陽光也明媚的恰到好處。
時間還很早,不少出早市的攤子都尚未準備完畢,大街往來的人出了偶爾幾個學生摸樣的,大都是出來遛彎兼之買菜的中年面孔。
肚子多少有點餓,但也沒有多少吃飯的心情。漫無目的的傳說中林林總總的攤位之間,方息的視線不差別的掃過一樣一樣的早餐選擇,卻是什麼都沒看進眼裡。
秦風宇會在做早飯之前,就發現自己已經出門了麼?
還是在拎著晚睡早起犧牲睡眠的勞動成果開啟他家的房門時,才會發現自己早上的辛苦,無人分享呢?
胸口無法抑制的升起內疚感,方息再度長長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後悔自己的行為。
儘管有過一瞬間的動搖,但他依舊覺得,明確的拒絕對方,才是作為朋友所應該有的溫柔。昨夜秦風宇那個讓人熱血沸騰的一眼,的確是激起了他的某種情緒,但,也就只能僅此而已。
而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今天是他要去相親的日子。
儘管心裡十分明確自己只是去走個過場,但——早上面不改色的吃著喜歡自己的人為自己做的早餐,然後心安理得的出門相親——這種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到底還是隨便找了一家喝了碗豆漿,又吃了幾根油條。
大桶炸出來的純黃豆的漿汁,濃度和味道都遠遠不及自家手工的,新增了各種五穀做輔料的豆漿。用回鍋油炸出來的油條,更是缺乏讓人食指大動的色澤,就連那紅黃色的麵皮上所泛出的油點子,都膩的讓人胃口全失。
這算是,從奢入簡難麼?
心裡抱著奇怪念頭的方息,食不知味又有些自嘲的咬著油條。以往的那麼多日子,他不也是吃著這些東西過來的麼?以前還覺得很好吃來著。這才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的嘴和胃,竟然就被寵慣得如此挑三揀四。
自己果然是立場不堅定,貪圖享受又善變的生物啊。
百無聊賴的在街上晃悠了一上午。方息的手機一共響過兩次,一次是陳主任,一次是南宮名,內容無非都是“提醒打趣”他午時的約會。而秦風宇的專設鈴聲,則一次都沒有響過。
應該說是那小子太沉穩了呢?還是昨晚只是自己會錯了意,自作多情了而已?
腦子裡充斥著這種念頭,方息總於熬到了約好的時間,於是只能打起精神,往預定的戰場前進。
女方選的相見地點是江邊的某空中餐廳,環境不俗,價格不菲。方息提前二十分鐘坐在預約的位置等待著女方,暗暗哀悼自己大出血的荷包,心頭痛到滴血。
來的女孩和方息印象中的一樣,一張精緻妝容的臉,看上去不過二十剛出頭的年齡。是無忌憚的打量著女孩從頭到腳的一身名品,視線最後落在女孩動作優雅的放在桌子上的,l字母開頭的某品牌新款包,方息的眼皮不由得微微一抽。
秦風宇對儀表雖然遠不到吹毛求疵的程度,他送的專賣店打折t恤也會毫不介意的套在身上,但方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