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是個孩子。&rdo;加百列說。
&ldo;你才是個孩子。&rdo;
&ldo;我都快五十了。&rdo;
&ldo;你看起來也就四十歲。&rdo;
&ldo;那是因為我再也不用為你賣命。&rdo;
沙姆龍輕輕揩去嘴唇上的煎蛋:&ldo;也許你不敢再要女人,因為你害怕塔裡克又要殺她。&rdo;
加百列猛地抬頭,似乎是聽見了一聲槍響。
&ldo;如果你幫我幹掉塔裡克,也許這樣你就可以原諒自己,不再為維也納的事自責。我知道你一直在責怪自己,加百列。如果不是因為突尼西亞的事,莉亞和丹尼根本就不用去維也納。&rdo;
&ldo;閉嘴……&rdo;
&ldo;如果你幫我幹掉塔裡克,也許你就可以在心裡放下莉亞,繼續新的生活,&rdo;
加百列站起來,把一張揉爛的十英鎊丟在桌上,走出店去。沙姆龍抱歉地對那女孩微笑著,輕手輕腳地跟在他後面。
走下崖岸,來到山腳下,在波爾佩爾灣的灰色沙灘上,佇立著一座廢棄的救生瞭望臺。月光帶著濕氣,穿透破碎的雲層,又從海面上反射回來。加百列將手插入夾克口袋,心裡想著維也納。爆炸發生前的那個下午。那是他同莉亞最後一次做愛,也是平生最後一次做愛……當時莉亞堅持將臥室的百葉窗開啟,儘管那扇窗正對著相鄰的公寓樓,而且加百列確信鄰居正在看著他們。莉亞巴不得他們看。她發現在猶太人的觀念裡,有‐種反常的理論‐‐即使在飽受迫害的城市裡,也要盡力追歡逐樂,即使是這位身份隱秘的義大利修畫師和他的瑞士女朋友也不例外。加百列記得莉亞帶著濕氣的體溫,還有她面板的鹹味。之後他們睡著了。醒來時他發現她坐在床緣,望著他。&ldo;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行動。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離開機構,不管幹什麼都行,只要是正常人的工作。我們可以留在歐洲,你可以專門做你的修畫師。答應我,加百列。&rdo;
沙姆龍也隨他來到了沙灘。
加百列抬起頭:&ldo;你為什麼回到機構去?你為什麼就不能留在太巴列,過安穩日子?他們一召喚你怎麼就回去了?&rdo;
&ldo;沒有了斷的事情太多了。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幹乾淨淨什麼尾巴也不留就離開保密部門的。我們離開的時候都有些未了的事。過去的行動,過去的宿敵。他們會把你拉回來,就像舊情人的回憶。同時,我也不能容忍阿爾薩斯和勒夫繼續敗壞我們部門的工作。&rdo;
&ldo;你為何把勒夫留下?&rdo;
&ldo;我保留勒夫是因為迫於壓力。勒夫向總理攤牌,說要是我趕他走,他是不會保持沉默的。總理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特別行動部門陷於癱瘓。他認輸了,勒夫就成了碰不得的人。&rdo;
&ldo;他是條蛇。&rdo;
&ldo;你說總理?&rdo;
&ldo;是勒夫。&rdo;
&ldo;還是條毒蛇,不過,玩蛇的人需要很小心。阿爾薩斯辭職的時候,勒夫自認是順位繼承的不二人選。勒夫不是個年輕小夥子了,他能感覺到王位正從手裡滑落。如果我來得快,走得也快,勒夫或許還有機會。如果我做滿任期,又如果我戀桟權力而且是個老不死,那麼總理很可能會找一個更年輕的王子來繼我的位。不用問,我不可能指望勒夫在掃羅王大道的機構裡成為我的支持者。&rdo;
&ldo;他一向不喜歡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