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大亂,正式平定下來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他們這個窮鄉僻壤,只怕沒人會來佔,所以只能他們自己管理了。
可縣城也有不少支出,別的不說,底下官吏的薪俸,橋路等的修繕,還有遇上天災時的賑濟,以後只能從租稅上出,因為,他們這個小縣城從商的人寥寥無幾,那點稅收幾近於無,所以只能寄希望於租稅,所以這項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免的。
不能免,那就只能降了,關鍵是降多少
大家吵成了一團。
村民們經過最初的擔憂後見縣裡遲遲不給答案,就偷偷的將用來納稅的糧食拿出一些吃的,他們總不能還沒納稅就餓死了吧
誰知道縣城這一商議就過了秋天,直接到了冬初,話題都換了許多,縣裡的老爺們還沒能拿出一個章程來。
村民們也不急了,有時候看見陳明從鎮上回來就順口問一句,“鎮上出公告沒說啥時候納稅”
以往陳明都是搖頭,然後大家就高興的調笑兩句就過了,誰知道這次陳明卻沉重的點頭道:“出公告了,這兩天應該就有人下來通知,說是冬至之前要納完,不過租稅只有原先定的一半。”
問話的村民一愣,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巴掌,叫你多嘴。
陳明嘆息一聲,轉身拽著驢車回去,告訴主家這個不算好的好訊息。
穆揚靈當初為了掩飾,的確在隔壁幾個村子買了上百畝的良田,這些都是要納稅的,不過在這個村子開荒的地卻可以免稅三年。
她讓陳明通知莊子的管事準備好納稅的錢糧,要是可以直接用錢納稅就用錢,不能用錢再用糧食。
現在沒有什麼比糧食更精貴了。
租稅降了一半,村民們不用賣兒賣女,還能餘下一些糧食,混著糠吃能吃到臨春,但臨春到夏收還有五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怎麼辦
所以納完稅,村長和里正縱使還對祝家滿懷戒備,但還是找上門來,厚著臉皮提出借糧的事,只是希望這利息能要少一點。
兩人心中都有些擔憂,生怕一腳踏進了不歸路,但為了不餓死,這又是必做的。
本來想不要利息的穆揚靈臨時就閉緊了嘴巴,想了想道:“本村的村民要借糧食倒也不難,利息上我不好定,陳明說鄉親們年年吃不飽,一年有十個月是糧食摻著糠吃的,今年你們借了糧食,明年未必就能還上。”
村長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漲紅了臉道:“鄉親們明年勤快一些,總能還上的,大不了,我們砸鍋賣鐵”
“那反倒顯得我是惡人了。”
里正沉思片刻,問道:“那四意思是”
“你們也知道,我在村裡有百畝的皇帝,剛開出來一年,還有兩年可以免租,那地太薄,一直都是僱的短工在種,佃不出去,你們要借糧,利息就是佃我的地,回頭我叫陳明和你們說說,借多少糧食,就要佃多少地,期限兩年,我讓你們種什麼,你們就得種什麼,只要不偷奸耍滑,兩年後借糧的利息就算免了,至於租子,我也只收五成,你們看如何”
里正和村長對視一眼,猶豫的問道:“那大概得花費多少時間去伺弄您總要給我個準話。”
他們就怕穆揚靈叫他們種些費工夫的東西,兩年後說他們沒伺弄好,讓他們加倍利息什麼的。
穆揚靈笑道:“不是什麼費工夫的東西,比小麥費的時間還少些,回頭你們要是不吃或不習慣吃,就賣給我,價錢不會少你們的。”
里正想了想問道:“那,能不能立個字據什麼的,”他漲紅了臉道:“不是信不過四奶奶,而是也有個憑據什麼的。”
穆揚靈點頭,“里正不說,我也是要立憑據的,以後咱的事只要是正式的都要立憑據。”
穆揚靈這麼一說,里正和村長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