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當時說封山育林半年,誰也不敢跑到山裡去狩獵的,哪裡像現在?”張掌櫃搖搖頭,揹著手進飯館裡去了。
獵戶就是靠山林吃飯,一旦封山育林日就不好過,而本朝有規定,一年要封山半年,從冬初到夏初,只可惜,如今正是亂世,政令不通,姓連飯都吃不上,這兒又變成了邊關,打仗什麼的時常會波及到山林,封山育林的政策形同虛設。
穆石牽著女兒到了前面,對她道:“你先在這裡等等爹,爹進去拿銀。”
“爹,我跟你一塊兒進去吧。”穆揚靈興沖沖的道,她雖然來過幾次鎮上,卻沒進過飄香樓,每次都是把東西送到側門,然後老爹就自己進去拿錢。
穆石就摸摸她的腦袋,道:“這可不行,咱們還有不少的獵物呢,你在這看著手推車,爹進去拿,裡頭客人多,可不能衝撞了他們。”
穆揚靈這才知道穆石從不叫她進飄香樓的原因,穆揚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拿著的獵物,只好惋惜的點了點頭,“那爹你去吧,我在這兒等著你。”
穆石將手推車放在邊,大步往飄香樓而去。
張掌櫃雖然管著酒樓,但賬房卻是另一人,所以穆石每次都要跑到前面來跟賬房畫押拿銀。
後面已有話過來,所以賬房也爽快,寫了張條讓穆石簽字,又拿出八兩銀給他,含笑道:“老兄今天賺的也夠多的了,八兩銀夠你家半年的嚼用了吧?老兄如今有了錢,怎麼也不置辦一些產業?也為孫後代留些家底。”
別人不知道穆石賺了多少,他時常要給穆石結賬,卻知道這人的錢比他還強上許多,他自己家都置辦了十多畝的田地,按說穆石應該更多才是。
穆石苦笑道:“我哪有那個本事?只能靠兒女們自己去闖了,我家娘每年藥不斷,如今又快要生產了,這銀還是趕著秋稅的,不然連秋稅都交不上了。”
賬房微微皺眉,“今年的稅收又重了一成,聽說你們底下的役也重了?”
穆石沉重的點頭,“家中只有我一人,哪裡放心讓孩娘和孩們單獨在家,所以以銀代役加上稅收,我家也沉重得緊。”
七里鄉不大,而賬房正巧耳目靈通,又對這些最感興趣,的確沒聽說過穆石置辦產業,倒是隔幾天就要上一次藥鋪。
賬房可惜的搖搖頭,心理平衡了一些,再能賺錢又怎麼樣?家裡婆娘拖了後腿,不說給家裡兒留下家底,只怕連女兒的嫁妝都掙不上呢。
想到穆石的女兒常年跟著他揹著獵物到集市上賣,心裡更加惋惜,手下動作更加乾脆,把八兩銀塞到他手裡,笑道:“拿去吧,我們東家要是喜歡,你明天送東西過來鐵定還有賞,也別把所有錢都花了,留存一些,買些地,慢慢的家底也就存下來了,誰也不能一口就吃成一個胖。”
穆石接過錢,點頭應下,心裡也有些發愁起來,他的阿靈都九歲了,再過幾年就能說親了,但家裡一分嫁妝都沒有存下,以後出嫁了是要被婆家看不起的。
看來是得給阿靈存一些東西了。
穆石滿懷心事的出了飄香樓,張掌櫃才把野豬分配好,什麼部位留下多少在飯館,剩下的送到東家那裡去,此時正進來,看見穆石低垂著頭有些喪氣的離開,就問賬房,“這是怎麼了?得了八兩銀應該很高興才是啊。”
賬房笑道:“沒事,只是說起今年的稅收勞役,他一錢沒存下,到如今還一點家底也沒有,所以有些傷懷。”
掌櫃的蹙眉,“今年的稅收的確比較重,最要緊的是附加的那些勞役,”張掌櫃搖搖頭,“今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賣兒賣女。”
賬房看了一眼張掌櫃,道:“掌櫃的就是看著這個才給了他八兩銀的吧?要知道那頭野豬最多也就值個五兩,加上那些狍兔野雞也不過六兩左右,掌櫃的心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