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蔭下乘涼吃瓜。閒聊嗑兒。有道是盛夏無君子。別看平日裡士農工商分得那麼清楚。那絕對是吃飽了撐地。沒事幹閒地。讓這毒辣辣地日頭一照。便都現了行。
甭管是什麼官紳大戶。販夫走卒。還是士子書生。白麵公子。清一水地光著膀子。捧著塊西瓜在那哧溜哧溜地啃。什麼禮儀規矩、斯文體面。全都顧不上了。
但也不全是那樣。在樹林東北角有一幫子勁裝大漢。各個生得虎背熊腰、氣度沉穩。一看就是些練家子。他們都是外鄉人。沒有參加那東扯葫蘆西扯瓢地閒聊。就在那默默地坐著。全神貫注地觀察四下地情況。就連那份外誘人地西瓜清香也沒有分去他們一絲注意力。
“這些人幹嘛地?”一個跑單幫地商人這不尋常地一幕。自然引起了吃瓜客地強烈興趣。可惜那些人一看就很不好惹。不然早上去搭話了。
“估計是走江湖地吧。”有人猜測道:“一看就是大鏢局出來地。”
“瞎扯吧你。現在是什麼年景?一寸光陰一寸金啊!”有個白白胖胖、財主模樣地道:“甭說大鏢局。就是十來個趟子手地小鏢號。也萬萬不會閒著。”
這話引起了邊上個年青人地興趣,開口朗聲笑道:“現在的年景很好嗎?”此言一出,馬上受到了邊上所有人的鄙視。那財主一晃白花花的胸脯道:“少年郎就是見識短啊,現在要是年景不好。那從貞觀之治以降,就沒有個好年景了。”
周圍人也紛紛點頭,附和道:“就是,咱們老百姓的嘴可刻薄,要不是實實在在的感受,那是萬萬不會說朝廷好話的。”
年輕人一見犯了眾怒,趕緊兩手合十,笑眯眯道:“諸位莫怪啊,小弟這是第一次出門。見識確實是短的很。一時好奇,莫怪莫怪啊。”說著對那賣瓜的老頭道:“老丈。買幾個大點地西瓜,我請大家吃西瓜賠罪。”
眾人這才釋然,鬨笑道:“那就謝謝這位公子了。”那老者笑著點點頭,取幾個西瓜切開,扯一嗓子道:“誰吃誰來取,丫丫呸的,就知道欺負後生,也不臊得慌。”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幾個西瓜拉近了那青年與眾人的距離,青年人對身邊那最先發話的商人道:“請問老哥貴姓、臺甫,聽您口音好像是中都人吧?”
那商人呵呵一笑道:“俺姓周,單名一個強字,確實是京都北城鐵獅子街人氏。”說著把手中的西瓜啃出綠色,這才丟下瓜皮,意猶未盡的咂咂嘴道:“您也是中都城裡的爺們吧?敢問高姓大名啊?”
青年點頭笑道:“確實是他鄉遇故知啊。”說著又遞塊瓜到那人手裡,自我介紹道:“小弟姓田,單名一個雨字,家住南城菸袋斜巷。”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那咱們可得親近親近。”那商人頓時變的親熱道:“爺們離京作甚來了?”
“哦,出來做點小買賣,順便長長見識。碰上這大熱天,前面又堵了路,走都走不成了。唉,真是…”田雨嘆口氣道。
那商人上下打量他一會兒,突然笑道:“恕小的直言,我看您老可不是個跑買賣地。”
“何以見得?”田雨心中微微吃驚,不動聲色的問道。
“咱們走單幫的,全憑一雙眼,要是連您的身份都看不出來。還敢出來討生活?”說著,行腳商人顯擺的笑道:“瞧您這手,乾淨修長,指甲也修得整整齊齊;再瞧您這臉,白裡透紅、神清氣爽,哪有一點風塵氣息?”說著一指田雨手中的扇子道:“別看您一身棉布短衫。可拿的這把檀香木扇,就得二十兩銀子吧,哪個跑買賣的能用得起?”
“真有你地!”看一眼手中地扇子,田雨有些鬱悶地搖搖頭,轉而又微笑道:“那你說我是幹什麼的呢?”
“公子考我。”那商人周強呵呵笑道:“看您這舉止、這氣度,似乎是豪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