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不住內心的興奮。那東北商社成立於一年半以前,當時還在中都招人入股來著,這事兒當時引起了不小地反響。可惜看熱鬧地遠多於掏錢的。畢竟掏錢給別人做買賣的法子,誰也沒聽說過,都怕打了水漂,折騰了一頓,才集起幾萬兩銀子。
最後沒法子。沈洛只好去別的省招股,歷盡艱辛才湊齊了二十萬,再加上他原本地三十萬,便開始了郭勒爾草原之旅。後來地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東北商社竟然打通了所有關節,順利地溝通了東齊西秦之間的草原商道,第一年就盈利頗巨。據說當初入股的,都得到了相當於本金數額地分紅。
言外之意。從第二年開始,就是淨賺了。
事實讓原本懷疑嘲笑的人閉上了嘴,紛紛揣上寶鈔,找沈洛要求入股東北商社。但現在沈老闆財大氣粗了,壓根不接受任何入股。本來嘛。若不是錢多的花不了。人家沈老闆何必要發放那麼高額的分紅呢。
他又是沈家的人,眾人也不好用強。便轉而去沈老太爺那裡說項。終於還是說動老太爺,親自給沈洛做工作,讓他重新開一次招股會。新一次的招股會,日子就定在正月十六,看現在各家這勁頭,怕是要把一股的價格炒成天價。
眼前這兩萬兩的份子,現在怕是十萬兩也打不住吧?想到這,文銘禮不由坐正了身子,暗道:這個不能讓人知道。打定主意,便換上一副和藹無比地面容道:“你真傻、真的,等當了縣太爺,整個縣都是你的,還怕沒錢養老?”說著拍胸脯道:“只要你再把這兩萬兩的份子轉給我,你的監生身份、年齡、同進士名額,本官全打包票了,怎麼樣?”
見倪巴還一臉肉痛,他又咬牙道:“我也不白要你的份子,”從抽屜裡抽出一摞寶鈔,數出二十張道:“這是兩萬兩銀子,換你兩萬兩的份子,咱們公平交易、童叟無欺,如何?”
倪巴低著腦袋尋思半晌,這才悶聲道:“中…”
兩人先把那兩萬兩份子的交接文書籤字畫押。文銘禮便把府上胥吏叫來,讓他們查驗地契文書是否屬實,待確定全部真實後,雙方便開始一份份地過戶。好半天,所有的文契才交接完畢,倪巴便將那些文契的副本摞成一摞,裝進褡褳裡,點頭哈腰的告辭離去。
此時已是日頭偏西,下一位只好等明日再來了。收拾一下桌上的東西,將寶鈔文契之類地一部分揣到懷裡、一部分裝進一個鐵盒中,文銘禮便哼著小曲往前院去了。
到了前廳,便見文彥博文彥韜兩人也結束了接見。正坐在那兒吃茶說話。文銘禮恭敬地給二位長輩行禮,便把那鐵盒子奉上。又從袖中掏出清單,小聲道:“爹爹請過目。”
文彥博雖然被譽為天字一號大貪官,卻對銀錢一事看的極淡。接過來掃一眼,便把那單子擱在桌上,揮揮手道:“勞累一天了,下去歇著吧,明兒還得繼續呢。”
文銘禮巴不得回去數錢呢,痛快地行禮下去,臨了還沒忘看看他二叔的表情,果然也是喜上眉梢。想必收穫頗豐。
待他走後,文彥博才與文彥韜繼續被打斷的話題,只聽文彥博輕聲道:“最近一陣陣心悸,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
文彥韜喝口茶,憤憤道:“都怪那秦老五,簡直是個殺破狼”
文彥博微微頷首,沉吟半晌才捻鬚沉聲道:“不能在發動之前橫生枝節了,”說著有些無奈道:“我怕那小子拿大比做。”
文彥韜不通道:“他敢?他不怕大秦的高門大戶一人一口生吃了他?”
文彥博苦笑一聲道:“常理講是這樣,可是這一年來,我得到最大的教訓便是…秦老五是個不講理、不認理的東西。”伸手一抹額頭的皺紋。澀聲道:“自他江北出道以來,又有那件事情合常理過?”
文彥韜頓時沒了話,按常理講,堂堂吏部尚書怎會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