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兩個面色漸漸嚴肅起來,是呀,在這件事情上,陛下表現的水準太窪了。
心裡越發篤定,秦雷沉聲道:“還有那個南華子,原本我還以為他有幾把刷子,但方才沈青也見了,此人除了賣相頗佳,其餘地一塌糊塗,陛下難道就能被這老騙子唬住?不見得吧。”
沈青兩個一陣默然。只見王爺一邊用手指揉搓眉心,一邊喃喃道:“我們不妨大膽假設,陛下並沒有中毒,或者更大膽地說,太子並沒有謀反,而是陪著陛下演了出戏,會得到什麼樣的結論呢?”
沈青堅決搖頭道:“若是如此,老太后幹嘛還要給王爺傳話?豈不與陛下擰巴了?”
秦雷的眉毛皺成凹字形,感覺自己腦袋有兩個大,兀然想起當日館陶所說地:棋子永遠不知道棋手接下來會怎麼走。站在棋盤上苦苦思索,還是猜不透下一步會是邁向死亡,還是走向榮光。這便是棋子的悲哀。
捧一把假山上的落雪,秦雷使勁搓搓臉。冰涼徹骨的感覺讓他稍稍舒服些,低聲道:“當時太后的傳話,我聽著就有些怪異,讓我既不用擔心她地安危,也不用操心父皇地性命。聽著好像只讓我…搗亂一樣!”
說完搗亂二字。秦雷心裡咯噔一聲,竟一下子通明起來,許許多多思考不周地緩解頓時迎刃而解。見王爺眉頭舒展,沈青兩個高興道:“王爺,您有所得了?”
秦雷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也不回答二人地問題,目光投到遠處,喃喃道:“勝藍啊。回去好好練兵吧,給我練出一支天下第一軍來。勝水啊,你不是要經費嗎?明年孤給你追加五十萬兩,你可得給我把諜報網架設好了。咱爺們不能再這樣被耍下去了。”說到最後,每個字都是冰涼徹骨。
沈青兩人分明看到,王爺向來穩定的雙手竟然微微顫抖起來,這是王爺氣苦極了的表現。若是天光大亮,兩人定然還能看到。秦雷那張俊臉顏色鐵青。表情嚴肅地有些猙獰。兩人也不敢問,只得伏首於地。沉聲應下。
秦雷看也不看他們,負著雙手蕭索道:“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打算,倒把孤的一腔熱血,當成了亂撒的狗血。”自嘲笑笑道:“從小便聽說書先生說摧眉折腰事權貴,最是無情帝王家,可笑孤還抱著僥倖、揣著幻想,希望能有個父父子子、兄兄弟弟。若不是誤打誤撞,碰上了喬天才,怕是要被人當槍使、當猴耍、當傻子玩了吧!”言語間怒火熊熊燃燒、讓伏跪在地上的兩人大汗淋漓。
他前世是個孤兒,從沒嘗過親情地滋味,這一世突然有了這些親人,他一直珍惜得很,也極度不能忍受親人的算計。再加上習慣了高高在上、乾剛獨斷之後,更不能忍受別人的愚弄。秦雷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開始把宮裡人往最壞的地方想去了。
見王爺陷入怒火不可自拔,沈青鼓足勇氣輕聲道:“也許,我們只是闖進局裡的一顆亂子,並不在陛下的算計中。”他雖然不像秦雷那般,知道許多內情,但還能判斷出,他們三個乃是此局中的變數,陛下不一定事先便預料到。
“亂子?”秦雷沉吟道:“但願吧。”一時間竟意興闌珊,有了撒手而去的衝動。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想法地幼稚可笑,轉眼便將其拋之腦後,望著遠處晦明晦暗的宮燈,目光陰晴不定,仔細考慮著接下來的行止。
好半天,他才垂首看看依然跪在地上的沈氏兄弟,蒼聲道:“起來吧。”兩人這才揉一揉痠麻地雙膝,輕手輕腳的爬起來,沈冰輕聲問道:“王爺,接下來怎麼做?”
秦雷面上依然笑容欠奉,但已經從憤怒中掙脫出來,沉聲道:“這事兒背後貓膩甚多,我們本不該捲進來,但既然來了,就得繼續按著我們的本子演下去。不管陛下是死是活,到底怎麼想,我們都要把他救出來,結束這場戲。”
沈冰輕聲問道:“萬一陛下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