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出聲的人是孟青萍。
那女孩聽見動靜,抬頭看了過來。
見到孟青萍的時候,有些愣怔。
在她抬頭的時候,姜念藉著外頭的幾餘日光,看清了女孩的長相。
女孩十八九歲,個頭高挑,脊背挺直。
只不過,一張臉上疤痕交錯。
冷不丁一看,沒個心理準備,絕對會被嚇一大跳。
就比如現在,角落裡坐著的那個搶饅頭的女人,同樣看清了女孩的長相,發出一聲驚呼。
見女孩狠狠看了她一眼,搶饅頭女人才把那聲驚呼又咽了回去。
木門再次被關上,隔絕了外邊的一切聲響。
“到這邊來坐。”孟青萍主動招呼。
女孩面上略一遲疑,快速在小屋裡看了一圈,當真就朝著孟青萍和姜唸的這個方向走來。
姜念沒說話,卻在猜想著孟青萍和那女孩的關係。
對面牆角坐著的那個搶饅頭女人看著一坐成一排的三人,似乎有些忌憚,甚至不自覺的又向角落裡擠了擠身子,不再出聲又開始了神遊的狀態。
不過姜念看得出來,那女人的頭低垂,可耳朵卻在聽著他們這個方向的動靜。
“你不記得我了?”
孟青萍見那女孩有些愣怔,急急開口,“是我呀!一年多前,在鐵網別墅那裡,我們見過,你給了我食物和水,你不記得了?”
女孩好看的眉峰挑了挑,似乎根本就不記得孟青萍所說的事。
孟青萍只能再接再厲,“就是那次——大島主過生日,我是親眼看見你用刀劃爛了自己的臉的。”
孟青萍一直記得這個女孩,那一次,她剛被抓到島上來,因著最開始不懂規矩,被島上的人教訓了,勒令三天不許喝水吃飯,還被打的奄奄一息。
是這個女孩給了孟青萍水和饅頭,若不然,孟青萍早就死在那個寒季了。
女孩似乎被孟青萍的話,勾起了什麼往事,臉上似有回憶又似有痛苦,手也不自覺的觸碰自己疤痕遍佈的臉。
近距離觀察之下,姜念甚至能看清女孩臉上那些坑坑窪窪。
這得多大的勇氣,才能下得去手啊!
聽孟青萍的意思,這張臉是女孩自己劃爛的?
“是你呀!”
女孩說話的語氣很輕,似乎記起了孟青萍,又似乎只是隨意敷衍一句,眼神也有些飄忽。
不知想到了什麼,閒適的表情也變為了懷念與追憶。
可是孟青萍不在乎,她十分高興,“是我!就是我!你怎麼會來石屋?”
石屋這裡,向來是島上他們這些做雜活的女人居住的地方。
女孩自嘲般的笑了笑,“沒有價值的東西,當然會被棄之如履。”
這一夜,孟青萍拉著女孩說了很多。
當然,大部分時候是孟青萍在說,女孩不時回應一兩聲。
而姜念,全程都在聽他們說話。
按照孟青萍所說,這姑娘毀容之前是個絕世大美人,只不過不堪受辱,為了活命,這才劃花了自己的臉。
姜念只能嘆一句,這姑娘,多智又果敢。
只不過,運氣有點兒不好就是了。
“以後你跟著我一起幹活,我在石屋這邊,還算混得開。”
孟青萍大包大攬。
姜念看的咋舌,混得開?
呃——
好像這麼說,也沒什麼毛病。
但“混得開”這個詞,用在孟青萍身上,好像有點不貼切吧。
別忘了,他們可都是奴隸啊。
女孩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白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