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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麻麻交織在心底的感觸,在音樂的觸發下,如洩洪大閘一開,我們所有的回憶,對過去的,憧憬,對未來的,全部釋放傾斜,我們在岸上,看得一清二楚。

民樂中有段旋律打動了我,儘管我不會譜曲,卻一直記得那個調。沒事的時候,時常哼唱,回程中,飛機還是晚點,耳朵還是轟鳴不斷,只是這回是那段神秘的我所未知的樂音,一直縈繞耳畔,叮叮咚咚,似一個美麗幽魂,滴滴答答如泣如訴,音符上落滿密密匝匝的心事,腳下,暮色四合,秋蟬啼鳴,麗江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

雲之南水之濱,伊人宛在水中央。

龜茲:“龜”行矩步

西北比南方儲存著更完備的原生態。南來北往,是一種迥然不同的生存狀態。火車路過陝西,列車廣播適時地播了一段信天游。接著窗外大塊大塊的黃土地映入眼簾。塵歸塵土歸土,黃土堆今天被風吹損一點,後天一陣迴旋風又把走失的土塊吹回來,大風吹徹,黃土堆依然如故,巋然不動。

前往新疆的路上,被一程程大西北的景緻吸引。從前十多年的日子全拋在了江南水鄉,所見是綠油油的山山水水,而今,這一切突然被架空,連個緩緩神喘口氣的過渡機會都剝奪了。南來北往是一種凜冽蒼茫的轉變。鐵軌冰冷的咣噹咣噹,似一道符咒,界開南南北北的兩極!

用Google Earth搜尋新疆,冰冷的青黑色顯得不近人情,然而進入到龜茲古城,因為閉塞因為封閉,本真的淳樸,早該喪失的古老做派得以一覽無餘,我不知道古城在物化的今天,看起來的那份落後蠻荒未開化,對它到底是福還是禍?

新城在不遠處慢慢站穩腳跟,一條高速公路聯絡雙城,新城身上殘留的古老質樸氣質漸趨褪盡,龜茲老城被拋棄在河灘邊風沙裡,不知再緩慢地朝前攀爬多少年,身上的樸實古老會一點點蠶食剝落。

老城裡遲暮的老人閉目養神,細密塵埃浮動於昏黃日光,驢子樂天安命地行走在土路,偶爾嗯昂嗯昂幾聲,打破沉寂單調。沿路不少當地婦女,包裹著素淨的頭巾,擺個小地攤,販賣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古城人家的牆垣都極低,一眼就能望見這戶人家有幾頭牲口幾棵樹,那戶人家的娃娃在哭還是在鬧。

河灘邊上的巴扎(集市),趕集的旅人們,牽著各家的小毛驢紛至沓來。老城在巴扎日散發一點朝氣,驢子似乎比人還常見。夾雜著回語的吆喝不絕於耳,驢子看著主人忙活著買賣,自個兒氣定神閒地在河邊飲水自給自足,怡然自得。有時候,遠處一頭母驢有意無意的一鳴,周圍的公驢蜂擁著蹦躂過去。瞅準母驢就是一陣沒頭沒腦的撒歡,主人聞聲趕來,雙方忙著拉扯正歡暢得不知所云的驢子,罵罵咧咧地相背離去,留下兩頭驢子意猶未盡地戀戀不捨。巴扎日既是人的聚會,也是驢子們耳鬢廝磨的契機,貨物在這裡集散的同時,驢子也在這裡刀耕火種,它們直接粗暴的愛慾在這裡生根發芽。 。 想看書來

忽然之間(4)

夜裡的小城龜茲,駐足曠野。漫天浩瀚的星群,晶亮得滴水。隱去夜空這塊幕布,只剩滿滿當當的星星,像塵世間踽踽獨行為生活忙忙碌碌的世人,浮浮沉沉明明滅滅。只有在這樣的天幕下,我才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浩瀚”“蒼茫”“純淨”這類字眼。抱朴含真,在星空下你會了解的。

馬奶酒、草原舞蹈、牧歌、巴扎、風情萬種的維吾爾族少女、古舊的陶罐、垂垂老矣的市井商販、滿地蹣跚遊走的毛驢,這個尚未完全開化又尚未完全矇蔽的古城,在猶豫著選擇前途。文明有時候亦可以是一把利刃,原始的風花雪月被無情手刃;封閉有時候也是一種進步,不跟風不盲從不隨波逐流,用否定來肯定,用堅守來自保。或許有一天滿世界轉悠著奔騰不息的車輛鐵軌,滿世界用一種調調闡述一種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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