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弟弟問你要很多錢說買衣服,你會破口大罵,“又買名牌吧?你以為你很有檔次啊?告訴你,追求名牌不如把自己變成名牌!”像個尖酸刻薄的潑婦,罵累了,拿出錢,等弟弟走了又暗自難過,恨自己沒用,不能救他。難過得落淚,就像當初弟弟被人欺負而自己無力幫他反擊時一般無助。
你在電話中生氣地罵爸爸不該把弟弟送去住校,你覺得就是住校惹的禍。爸爸媽媽也都很難過,不置可否,只能叮囑你多管管他。媽媽跟你說,讓弟弟住校是想讓他變得獨立,他們不能回來專門管他,以前的日子不能忘記。
你點頭,你說你不會忘記以前的日子,你知道農村的人家一刻也不能停步。
你感到很心痛,你覺得你失去了小時候那個弟弟,眼前這個少年像個陌生人。你甚至懷疑,會不會是你小時候對他太不好了,給他留下了心靈陰影,他才變成這樣的。有一次,你無意中和他提起你對他不好什麼什麼的,你沒想到弟弟卻微笑著搖頭,說:“你以前對我好得很。”你很吃驚地看著他。這時弟弟便開始回憶了。他跟你說,小學時,你們倆每天共用一塊五毛錢零花,每次都是你七毛他八毛,有時他的用完了你還分幾毛給他;他跟你說他記得你常常講鬼故事給他聽,真好聽;他跟你說,有時他和別人打架,你會雙手插腰出去找別人算帳,直到發現是他的錯才灰溜溜地跑回來;他跟你說,你常常揹他,你對他可好了,可好了……
你的淚水便忍不住流下來了,你多想念那個胖頭胖腦走路歪歪倒倒,喜歡纏著你說“姐姐背毛毛”的小弟弟。你不知道原來那個小孩對你一點怨恨也沒有。你想起那個早晨,你“啪”地一下打到弟弟腿上的巴掌,你想起躲在昏暗的牆角說“姐姐不哭”的弟弟眼中的淚光,你想起那根長長的樹枝,你想起那群鵝,以及當時你的背上驚恐萬分的弟弟的哭腔,你想起在你遊戲時,窗外幾近沙啞的童音:“姐姐,姐姐,你帶我一陣哎……”你想起弟弟獨自騎腳踏車上學的背影,失落而孤單……
你哭得很難過,你近乎痴狂地想念那個虎頭虎腦的憨小弟,你悔恨至極,你想去彌補欠那個孩童的一切,你想對他好。你想抱抱他,捏捏他肉嘟嘟的臉頰,說:“姐姐揹你去玩哦,翔翔。”可是時光把他帶走了,你沒有機會了。你再也不會看見他那歪歪倒倒走路的身影了。此時此刻,你寫下這些文字,淚珠大顆大顆地落下來,那肉肉的小手也不會伸過來為你擦淚了。寫到這裡你感到身心疲憊,你想那個小孩想得要死,你幾乎沒有力氣再繼續寫下去了,你趴倒在桌邊。
“姐姐,你怎麼搞的?”一個少年的聲音,好奇而不解。
“感冒了。”你回答,你掩起寫了這些言語片段的稿紙,抬頭看看眼前這個長成了少年的弟弟。
剛剛他又問你要錢了,沒有說要買衣服,你慶幸你不會再次發火罵他了。
你的心裡掠過陣陣凜冽的寒涼,嘴上卻喃喃自語:“過了這個年齡段,他就好了。”你在心底默默地,跟那個小小的孩童揮手告別。
與你相伴
文/何璇
你我的第一次邂逅,是在煙雨繚繞的江南小鎮。
我喜愛那別緻的小橋流水,你沉浸在幽靜的青階深巷。烏黑的紫檀木卻黑不過你的秀髮,嬌豔的花朵卻勝不過你嬌美的體態。我穿過塵世的雜亂,來到你的面前。就是那裡,腐朽的房子裡遊走著腐朽的木頭的氣息,混合著露水散發著古老的甜味。透過模糊而不清晰的玻璃,我看到了你,愛上了你。
你是千年血與淚的結晶,被賦予了江南女子的嫵媚溫柔,而又剛毅得如同北方的硬漢。這相互矛盾的兩者卻在你的身上完美體現。飛梭的歲月和風雨中,無數的帝王為你而傾倒,更有成千上萬的人為你魂縈夢繞。藝人們小心地造就你的身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