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師嗯了一聲。
只這一聲,就令老人無法錯認,他大喜過望,幾乎搶上前要行禮,但走了幾步似乎忍住,趕緊將他們讓進來。
&ldo;請,請,先進來再說!&rdo;
阿輕跟在吳伯身後,好奇打量兩人。
他不是浣月宗中人,只是小時候被吳伯收留的孤兒,之後便一直留在這座不大的宅子裡跟吳伯作伴,幫他打掃屋子。吳伯給他說的並不多,阿輕隱約知道這座宅子是有主人的,吳伯只是幫忙在這裡看管而已,但主人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何時會回來,可能過幾年就回來,也可能一輩子都不回來。
阿輕本以為吳伯口中&ldo;外出遠遊&rdo;的主人說不定已經意外亡故,卻怎麼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對方會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竟還扮成女裝。
&ldo;阿輕。&rdo;吳伯叫他,&ldo;你去廚下煮點粥,再做幾個小菜,郎君回來了,想必長途跋涉,總得先吃點東西暖暖身子。&rdo;
&ldo;誒,這就去!&rdo;阿輕很聽吳伯的話,聞言答應一聲,匆匆離開。
晏無師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拿下冪籬:&ldo;根骨不錯,就是笨了點,浣月宗門人須得心思靈巧,八面玲瓏,他是不夠格的。&rdo;
吳伯忙道:&ldo;小人收留他,不過是一人閒著無聊,讓這孩子作個伴罷了,斷斷不敢有非分念想的!&rdo;
這宅子本是浣月宗的據點之一,以邊沿梅的名義買下,因浣月宗弟子在外化名皆為謝姓,但凡宅子,便都是統一的謝宅。此處由吳伯坐鎮,幾年相處,他的確是對阿輕起了幾分憐愛,存著讓他有機會拜入浣月宗的念頭。
不過他壓根沒敢把主意打到晏無師身上,本是想等邊沿梅或玉生煙路過此地的時候求上一求的,豈料那兩人誰也沒來,卻直接來了位大佛,當下連提也不敢提了。
沈嶠卻忽然道:&ldo;笨意味著不容易被身外之物誘惑,未必就不能一心一意練武,我倒覺得這孩子心思單純,很是不錯,若他與浣月宗毫無瓜葛,又願習武的話,我可以代為引薦。&rdo;
他此時想到的是碧霞宗經歷大變之後,門中凋零,想找個好苗子也不是那麼容易,阿輕的資質,像晏無師這等眼高於頂的宗師或許還看不上,但放在碧霞宗內,卻大有可為。
晏無師撲哧一笑:&ldo;阿嶠啊,這一路走來,也沒見你對誰如此青睞,照我看,若要論資質根骨,先前我們在路上遇見的那個小孩子豈不更好?你不會是知道他方才一直盯著你看,迷戀你的容貌,所以才這樣說的罷?&rdo;
沈嶠:&ldo;晏宗主自己好色,便以為天下人都與你一樣好色了。&rdo;
他本不願理睬晏無師,只因兩人打嘴仗,他贏的少,輸的多,所以在晏無師恢復原本性qíng時,總是儘量減少與對方說話的次數,沒想到忍了一路,卻在這裡破功。
果不其然,晏無師笑道:&ldo;食色性也,人人如此,我的確喜歡你的容貌,卻更愛你對我愛答不理的冷淡,這又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你對那謝陵阿晏百般溫柔,見我出來就半句話也不肯多說,可說到底,謝陵也好,阿晏也罷,都是我晏無師的其中一面罷了,可若謝陵和阿晏換上吳彌這張老臉,還對你多加親近,你會不會也對他們另眼相看?&rdo;
吳伯無辜被牽扯進來,他弄不清沈嶠與晏無師的關係,不敢接話,只得乾笑。
沈嶠嗯了一聲:&ldo;我的確見了你就煩,比起跟你說話,我還寧願跟謝陵多說兩句。&rdo;
晏無師雖還笑著,臉上笑容已經變得危險起來。
吳伯走又不能走,留著又尷尬,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