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若波濤漫湧,身如石樑臥虹,澎湃張揚,隱隱有君臨天下之威,一反之前中正平和的劍風。
陳恭將來勢悉數化解,劍身刺入對方劍幕,一路暢順,正心喜時,卻愕然發現自己的目標不知何時變成了寶雲。
自己背後!
他心頭陡生警覺,驀地回過頭,也是一道劍氣dàng出。
但寶雲想來同樣碰到了與他一樣的疑陣,卻收手不及,一掌朝陳恭拍來。
陳恭出了一半的劍勢不得不急急撤回,側身閃向一旁,避開寶雲的掌風。
沈嶠卻不偏不倚,身劍合一,直衝寶雲而去。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寶雲此掌本用上了十成功力,中途卻因目標換成陳恭而不得不臨時撤回半數內力,但去勢已成,不容後退,沈嶠挾著劍光,怒濤傾注,勢若千鈞,撲面而來!
鮮血從寶雲身上噴濺出來,轉眼間他喉嚨已經多了一個血dòng。
接連兩個合歡宗長老,竟都死在沈嶠劍下。
陳恭見勢不妙,早在沈嶠一劍刺向寶雲之際,就已經轉身朝宇文誦等兩小童奔去。
他們今日的目的,本來就是留下宇文誦,是閻狩自作主張,非要殺了沈嶠,如今能把宇文誦帶走,自己就算是不負使命。
但他沒有想到,沈嶠的劍道竟已高到如此境界,剛剛殺了寶雲,那頭便又向他疾奔而來,輕功卓越,幾不留痕。
按照這樣的速度,哪怕他將宇文誦抓到手,也免不了要與沈嶠正面交手。
一個是斬糙除根,一個是有性命之危,毫無疑問當然是後者更重要。
陳恭當機立斷,舍了宇文誦,中途生生折了身形,往城中方向奔去,他將輕功運至極致,踩著城牆上凸起的磚塊,轉眼上了城門。
沈嶠並沒有追過去的打算,他帶上竇言和宇文誦,便朝相反方向奔去。
還劍入鞘,兩隻手臂挾著兩名小童,沈嶠一口氣奔出兩三里地遠,直到遠離城門視線,方才停了下來。
他放下兩名小童,身形往前踉蹌數步,卻是吐出一大口血。
&ldo;沈道長!&rdo;竇言驚呼一聲,連忙跑上前扶住他。
宇文誦雖然沒有言語,卻也攙住他另外一隻手臂,吃力地要撐住沈嶠的大半分量。
&ldo;不妨事……&rdo;沈嶠捂著胸口,困難地安慰兩人,嘴裡卻滿是血腥氣。
寶雲等人不是什麼三腳貓,作為合歡宗長老,即使不入天下十大,他們同樣是江湖有數的高手,以沈嶠如今的實力,一口氣殺了兩人,聽起來威風,但他同樣也付出不少代價。
方才交手之時,他同樣身中數掌,如果陳恭不被他所表現出來的qiáng悍所矇騙震懾,而留心觀察的話,就不難發現沈嶠當時其實已經是qiáng弩之末。
竇言淚眼汪汪,qiáng忍著沒有掉下來。
&ldo;不準哭!&rdo;宇文誦對她道,&ldo;前面有個亭子,我來過的,我們去那裡坐一下。&rdo;
沈嶠思忖方才他們幾人交手之時,城中沒有追兵出來,想必宇文憲的事qíng也有不少人暗中同qíng幫忙,一時半會不至於有危險,就沒有忙著qiáng提真氣帶他們走。
竇言忙點點頭,兩人扶著沈嶠往前走。
走了沒多遠,拐過一個彎,果然看見一個小亭子。
只是亭子裡卻立著兩個人。
亭外還繫著一匹馬。
&ldo;是阿爹!&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