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將永遠也無法抬起頭來了,他的心底,會永遠的留下yīn影。當然,他之所以不願意逃避,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一切都還只是推測,他還不知道確切的情況,他的心底,還留著一線希望,或者說一絲僥倖。
不過,雖然有著一絲僥倖,可是,他還是做好了一切安排。他將自己的兒子,還有女兒女婿,一併叫了回來,給了兒子和女兒一人一張卡,鄭重的吩咐著,“楊先,康麗,還有宇翔,你們出去好好玩幾天。密碼是我的農曆生rì。”
“爸,煤礦真的出事了?”女兒康麗臉sè微微的一變,她也在稅務機關上班,是國家公務員,對於父親煤礦的事情,她也隱隱聽說過一些。
“現在還不清楚,你們出去玩幾天,我打電話,你們就回來,如果我的電話打不通了,你們就隱匿身份,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吧。”康水明低沉的道。
“爸,我們為什麼要走,我們為什麼要怕他……啪……爸,你打我……”康宇翔卻是滿不在乎的道。
“老子不管你了,翅膀長硬了,曉得花錢僱人殺人了,給老子立刻滾,滾的越遠越好,別讓老子再看見你。”康水明臉sèyīn沉的再次給了兒子兩巴掌,他已經很久沒有打過兒子了。
“爸,你別打宇翔了,我馬上和宇翔一起離開。”康麗趕緊的道。
“滾,都給我滾,立刻滾!”康水明不耐煩的道。
“回去!”看著女兒女婿和兒子驅車離開,康水明走進了屋子,很快的,又走了出來,坐上了自己的車,對著司機淡淡的道,此時的他,也是顯得平靜了許多。
終於又回來了!車翻過了大坡崗,看著前方兩山之間的深溝,康水明感覺著,心底的壓力略微的輕鬆了一些,那裡,就屬於羅家溝了,這裡,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除了部隊,他就生活在這麼一個地方,家鄉的印象都已經有些模糊,只有這裡,在他眼裡,才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記憶深刻。這裡,有著他奮鬥的軌跡,這裡,有著他汗水和心血的結晶,費家灣煤礦,就是他一生心血的結晶,沒有他,就沒有費家灣煤礦,或者,沒有今天的費家灣煤礦,回想著費家灣煤礦的發展,他的心底,就禁不住的湧起一股子的驕傲,誰說起費家灣煤礦,不豎起大拇指贊他一聲,誰也不敢抹殺他對於費家灣煤礦的功勞。
然而,他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是什麼?每個月一千多塊錢的工資,每年幾千塊錢的獎金,按照煤礦的規定,他的獎金係數最高,是3。0,也就是說,是普通工人的三倍,偶爾的,縣裡也會給他一個紅包,幾百到幾千元不等,然後,就是一系列的榮譽證書,什麼優秀黨員,先進工作者,優秀礦長……
原本,他對於這個,他已經很滿足了,他並不是一個物質yù望很高的人,部隊養成的艱苦樸素的作風,他也一直堅持著,再說了,煤礦這樣的地方,他也委實沒有什麼消費的地方,更何況,他可是礦長,差不多什麼都可以報銷,他根本沒有什麼花費,老伴兒早死,就兩個孩子,他的工資,他的獎金,那也是足以讓他們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
可是,一次煤炭局組織的考察,或者應該說旅遊,卻是徹底的改變了他的看法,他們去的地方,是歐洲幾個最發達的地區,這一次的旅行,讓他大大的開了眼界,也讓他感覺到了地區的落後,當然,這些並不足以改變他的內心,最讓他心底失衡的,是那些煤礦的礦長們,他們一個個的出手闊綽,完全可以說揮金如土,錢在他們手裡,彷彿就是紙一般,根本沒有一點心痛,而他準備的五千元錢,在他們眼裡是那麼的寒酸,還有他一身幾十元錢的普通衣服,讓他在一群暴發戶中,顯得是那麼的另類。
暴發戶,蛀蟲……這是他對那些同行的稱呼,他鄙視他們,他瞧不起他們,至少,那時候他是如此想的,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