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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門上懸掛著一塊烏沈木匠,以氣勢磅磚的楷書,描金繪寫著“幽篁居”。

“幽篁,是指深邃的竹林。”嵐兒輕吟著,細細解讀。

果然,密密實實地包圍著這座小跨院,就如同那木匠上所寫的一樣,是風節清高的竹林;而竹林外,又有挺拔入雲的寒松,捍衛著這幽境的寧靜。

嵐兒發現,竹林的前方,有道頒長的身量,月下玉樹臨風地佇立著。光是望著那背影,她就能夠準確地回想起那人的湛然青眸。

不容錯辨,那是司將淳!

她猶豫著自己該不該出聲喚他。司將淳的身影,此時看來竟是那麼孤單寂寥,嵐兒幾乎完全忘了,之前他才如同貓捉老鼠般地捉弄過自己。

“回房去,這裡風大。”背對著嵐兒的司將淳,早已察覺到她的存在。

他的口氣是那麼平和,甚至可說是冷淡,不復以往調侃戲弄的熱度,這讓嵐兒微微一愕。她原是心計全無,天生就有輕信他人的弱點;不擅記恨的她,此時已完全忽略了她曾見過司將淳邪情佻達的一面。

“這裡又是哪裡?”被他一漠視,嵐兒怯怯地問道。

“幽篁居。你剛剛看到那塊木匾了,不是嗎?”他的口氣好冷漠,惹得嵐兒心口有過一陣奇異的痙攣。

“你現在內力盡失,最好別到處走動;要是染了風寒,那就雪上加霜了。”

“內力……盡失?”那豈不等於她的“嘆情簫”毫無用武之地了?

司將淳轉過身來,面對著嵐兒微微著慌的容顏,不同於之前的熾燒又調笑的青眸,此時的他,眼神冷然得像是陌生人。

嵐兒不由得有些奇異的驚慌。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覺醒來,司將淳竟用前所未有的冰冷態度面對她?她真的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的感覺之外,彷彿還有著沈甸甸的壓力扣著心口,令她感到不太舒服。

“對,內力盡失,幾乎都是因為你試著用簫音震倒屋舍,所留下的後遺症。”司將淳掀著濃眉,薄責嵐兒。“我不是跟你說過,那只是在切磋功夫而已嗎?為什麼你會不顧一切地使出內力,與我相拚?”

他飽含怒氣地說著,其實其中大部分的怒氣,都是針對自己而發。

他早該知道,像嵐兒這樣冷然的人,一旦逼急了,根本是聽不住勸;她只會依循最直接的辦法解決困難,而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那樣做是不是會傷害自己,

都是他的不慎,使得嵐兒喪失內力,但他也微惱嵐兒,為何如此開不起玩笑。

“我……”嵐兒詞窮,垂下臻首,說道:“我也不曉得,可能是因為我以為你不讓我離開,又或者是……”她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慌,現在仔細想一想,那些邪魅的、詭譎的戲弄,都像是夢境般迷離,她根本抓不住一點真實的感覺。

當時,她一心想避的,到底是什麼?

“當我叫你停止的時候,你又為什麼不及時停止?”

“我……”連嵐兒自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算了。”說來說去,還是他惹過了頭。司將淳對自己猶有怒氣,微蹙著眉,卻讓嵐兒誤以為那怒氣是針對她而發。“這座幽篁居撥給你住,這裡是整座宅子最安靜的地方,你可以在這裡運功療傷,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不過這一回,你的內力是不可能恢復神速了,你要先有心理準備。”

“哦。”嵐兒小聲地應著。

她不明白,司將淳為什麼會突然對她這麼冷漠、這麼生氣?之前,他的眼神總是熾烈地望著她;但此時,他竟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個劇烈的轉變,讓嵐兒向來明淨如冰雪的心,開始有了淡淡的愁緒。

他在氣她嗎?答案几乎是無庸置疑的。那……他在氣她什麼?氣她當時沒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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