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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是他。”林慕夏衝前邊不遠處一名垂釣的老者努了努嘴,“前邊那位,是姜子牙搬遷以前的老鄰居,劉伯。他有個女兒是資深的紋身師。哦,對了,凌宇,你會釣魚不?”
“稍微會一點。”我滿腹疑惑的道。
“聽說劉伯這人有輕度的被害妄想症,總覺得有人害他,所以不能一上來就說自己是警察然後請他協助調查。”林慕夏解釋清楚了緣由,她把魚竿拋給我,“乖乖的在兩位老伯身旁釣魚,爭取多釣一點。套套近乎,別讓對方有防範之心,事後建立好了關係,以陪聊的方式套近乎,我靜靜地在你們旁邊玩會沙子。”
“原來如此。”
我調整好魚竿,領著林慕夏來到兩位老人身旁,特意望了眼劉伯的塑膠桶,這老頭釣魚本領超絕,釣了滿滿一桶的魚,我便隨口羨慕的說了句,“老伯好厲害。”
劉伯抬起頭,警惕的瞥了我一眼,他伸直胳膊,給裝魚的塑膠桶往身邊拉拽,以手臂護住,我心說光天化日之下,我還能搶你的魚怎麼著,果然如林慕夏所說,有點怪癖。
屁股沉在他三米外的沙灘,我上好魚餌丟擲魚線,靜心垂釣。林慕夏仿若空氣般,在我們中間挖沙子,地基都打好了,瞧這架勢,是想挖沙子堆城堡。時間過的飛快,夕陽燒紅了半邊天的雲朵。今兒個貌似我運氣極差,釣了這麼久,竟然只有一條約有拇指般大小的袖珍魚,令我哭笑不得。
劉伯倒好,一條接一條往上拽。
心想此行的目的是他,我便故意偽裝成急不可耐的神情,唉聲嘆氣道:“唉!魚啊魚,趕快咬鉤!”
“年輕人,人生如釣魚,要有耐心的過。”劉伯的金口終於撬開。
“老伯,我夠有耐心了好不好,破魚根本咬鉤。”我咬牙切齒的道,恨不得掰斷了魚竿,“會不會是我的魚餌有問題?”
劉伯像對無藥可救的晚輩般嘆了口氣,他眼神忽然凝住,撤杆收線,手臂的筋骨繃緊,他釣上來一條約有三十厘米的鯉魚,這戰績簡直喪心病狂!他得意洋洋的把鯉魚丟入魚桶,甩好魚竿,哼起了沂蒙山小調。老頭兒很專注,從始至終沒有看過我們一眼。
突然,林慕夏呼了口氣,她童趣盎然的道:“哇哦,凌宇,快瞅瞅我的傑作,英式的城堡,漂亮嗎?”
我輕輕地嘀咕了句,“老女人了還裝嫩。”
林慕夏擁有過人的聽力,似乎聽見了,她氣鼓鼓的揚起一捧沙子,衝我使勁揚撒。正是這捧沙,不僅驚跑了逗我鉤的魚,連劉伯那晃來晃去的魚漂都變得靜止。他極為不滿的側頭掃向我們,“想鬧,一邊鬧去。”忽然,劉伯剛想轉過頭時,望見了林慕夏堆砌的城堡,目光再也挪不開半寸,他開啟了話閘,滿眼慈祥之色的道:“我有個女兒,她的小時候也是這般,經常纏著我一起堆沙堡。小姑娘,這些魚都送你了,過來陪老朽聊聊天好嗎?”
第二百零九章:劉伯的人生哲理
“老伯,你女兒也喜歡堆城堡?真的好巧呢。”林慕夏擦乾淨手上的軟沙,她移步至劉伯身旁蹲下身,“我是林慕夏,你叫我小林就好啦。”突然,颳起了一陣風,她極為道德的擋在劉伯身側。
劉伯感動的看著她,收好了魚竿,心中對於林慕夏的好印象升到了難以附加的地步,“好名字,我姓劉。唉,可惜我孤老終身,女兒患了絕症,已經走了三個月零十天。”
他的神情染上一抹孤獨的堅毅,“從那以後,再沒有人對我好了。”
一幅畫卷閃現在我的腦海,舉目無親的老人,只有一杆魚竿陪著他,獨自在紫川河畔垂釣,週而復始的迴圈,等待生命的終結。令我忽然很感傷,情緒瞬間低落到極點。浪花拍過,手中的魚竿沒拿緊,落入了紫川河,隨波追流的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