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但我都被釘在棺材裡,又能拿他們兩個怎麼辦呢?正所謂江山易移,本性難改,琴家人血脈裡流淌著就是詭譎的銀血,我只希望歷史可以給琴家一個公正的評價——」
「罵我的家人,可以,罵我,不行!」
琴悅詩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彷彿想蓋住棺材裡的聲音。就連琴月陽也嘴角微微扯動,極其罕見地流露出些許感情。
「我果然還是逃不出功名利祿的誘惑,還是會擔憂自己的名聲會被連累。」棺材聲嘆息道:「說來也是,大好男兒,誰不想幹出一番連時間都無法磨滅,永遠銘刻在歷史裡面的偉大事業呢?」
「藍炎,謝塵緣,無臉,你們說是吧?」
大家心裡頓時提起來——這裡被點到的人,可是水師提督藍炎,幽雲執政謝塵緣,以及內閣學士兼白夜錄事安懼!
而且這三人,都是身強力壯,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可謂是前途無限。如果不出差錯,再過十幾年,他們必然是輝耀的中流砥柱,甚至可能是權傾朝野的大人物!
有些聰明人更是想深一層:雖然白夜已經洗白轉正,但安懼終究是革命出身,他本來就是要造反的;藍炎就別提了,他已經造過反了;謝塵緣雖然名聲比前面兩人好一點點,但他也是趁憲宗遇刺崛起,作為屠刀迅速掌握權力,一看就是野心勃勃之輩。
也就是說,這三人要麼走在造反的路上,要麼曾經偷偷摸摸地造反,要麼已經光明正大地造反!
棺中人這次點名,是有的放矢!
禮堂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守衛在四周的金吾衛握緊了長銃,十二禁衛指揮使餘客更是守在門口,阻斷出入。
然而被當眾點名的三人卻是十分平靜,藍炎跟謝塵緣交換了一下眼神,無臉甚至一動不動——畢竟他戴著遮擋頭盔,沒有眼神可以交換。
「別以為我被釘在棺材裡面就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棺材裡的聲音嘻嘻笑道:「你們肯定在想,我到底將執掌聖劍的法門交給誰了。或者說,你們在思考我留了什麼後手,用來保證改革延續,天下安定。」
「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們,我確實是留了後手。像我這種以外姓人身份執掌聖劍的例子,並非流行一閃的璀璨,而是可以複製的奇蹟!」
人們頓時聳動起來,就連令將離這種老臣也動容了,林雪等人更是倏地站起來——以她們跟琴樂陰的關係,她們自然早就詢問過類似的問題,甚至希望自己成為琴樂陰的衣缽傳人,成為第二代掌劍使,繼續懸劍天下鎮壓山河。
當時琴樂陰的回答是『不可能』『沒辦法』『告辭』三連,哪怕她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色,琴樂陰就是一口咬定沒有,因此她們也信了!
然而你現在人都躺在棺材裡,才跟我們說你以前是在騙人的?!
「在收到我的邀請函後,你們肯定在尋找誰是第二代掌劍使吧。」棺材板呵呵笑道:「你們也不想想,以我的智慧,難道會將傳承放在一個你們能夠觸及的地方嗎?」
「不僅我的學生不知道,我的朋友不知道,甚至連琴家也不知道!你們或許以為我會將這份力量交給我信任的人或者組織,但正所謂世事如棋,天意如刀,人心難測,我現在能信任的人,明年能信任嗎?後年呢?大後年呢?」
「要知道掌握聖劍輝耀,就等於掌握了這個國家。水雲以誠待我,我不能以身相許就已經很抱歉了,怎麼還可以給她留這麼大的漏洞?」
「那麼,第二代掌劍使到底是誰,在哪裡呢?」
棺材蓋的笑意幾乎能穿透靈堂:「你們猜猜?」
大家彷彿能看見赤發白雪君那張惹人拳擊的邪魅笑臉。
「當然,你們也可以認為我在虛張聲勢。但對於你們這種來說,你們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