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進展得很不錯了。所有這些東西,你究竟是怎麼得知的?等一下!”他看了看他的筆記本。“‘Hover。’‘Bath。’‘Salt。’‘Wine。’換句話說,你是在告訴我們:葛裡莫真正想說的是‘Horvath’和‘salt…mine(鹽礦)’? 來看看吧!如果這就是你的觀點,那麼我們手上還真有很大的機會可以推出剩下的單詞了。”
“這麼激動,”費爾博士說,“看來你是同意我的了。謝謝啦。你自己敏銳地指出,垂死的人們通常是不會提及bath(浴室)、salts(食鹽)這類詞的。假如你的看法正確,我們也不妨回到最開始。可他真的說了那些詞,哈德利。我聽到他說了。你問他要一個名字,不是麼?是Fley嗎?不。那麼是誰呢?他的回答是Horvath。”
“你說那是他自己的名字。”
“沒錯。你瞧,”費爾博士說,“我會很樂意承認那不是公平的偵探活兒,承認我沒有把在那間屋子裡得到訊息的來源展示給你看——如果這可以讓你感覺好一些。現在我就把它們說給你聽——儘管,上帝知道,當時我就曾試圖指給你看了。”
“是這樣。我們從Ted 蘭波那裡聽說到一位古怪的顧客,他威脅恐嚇葛裡莫, 並且意味深長地談及‘被活埋的人(詐屍)’。葛裡莫把這件事嚴肅對待,他以前就認識那個人,並且知道那人的話指的是什麼——因為他出於某種原因買了一幅繪有三口墓穴的畫。當你問葛裡莫是誰向他開槍時,他回答了‘Horvath’這個名字,還說了些和鹽礦有關的話。不管你是否覺得這對於一位法國教授來說很怪,在他的壁爐上方發現那樣的盾牌可的的確確是件十分奇怪的事情——那上面雕刻的花紋,上半部分的黑鷹,在銀色的弦月下——”
“我想這些雕刻的花紋就不必討論了,”哈德利頗有些自命不凡地說,“到底它是什麼?”
“那是特蘭西瓦尼亞的武器。當然,特蘭西瓦尼亞在戰爭中滅亡了。即使在那之前,在英國或法國它也根本不怎麼有名。 先是斯拉夫語的名字。然後又是斯拉夫人的武器。接下來就是我給你看的那些書。知道它們是什麼書嗎?是英語書籍,被翻譯成了馬扎爾語。我不能假裝我可以讀得懂它們——”
“謝天謝地。”
“——但是我至少可以辨認出其中有莎士比亞的全集,Sterne由Yorick寫給Eliza的信,還有蒲柏的長詩《原人篇》。這太讓人吃驚了,促使我將它們全都檢查了一遍。”
“這有什麼可令人吃驚的呢?” 蘭波問,“每個人的圖書收藏中都會有各式各樣好玩的東西。你自己不也如此嘛。”
“當然。但是設想一下,一位法國的學者想拜讀英文的著作:他或者直接讀英文,或者把它們翻譯成法文;而極少可能會堅持把它們先譯為匈牙利語。換句話說:那些書並不是匈牙利人寫的,甚至也不是法國人為了練習匈牙利語而寫的,而是英國人的作品——這說明,擁有這些書的人,母語一定是匈牙利語。我把它們都檢查過了,希望可以找到某個人名。當在一個章節的末尾空白處找到‘Karoly 葛裡莫 Horvath,1898’時,我感到事情開始變得明朗些了。”
“如果Horvath是他的真名,為何這麼長時間他一直要這樣偽裝?想想‘活埋’‘鹽礦’這幾個單詞,似乎可以發現一絲線索。不過,當你問是誰向他開槍射擊時,他說是Horvath。而那樣的時刻,恐怕是人唯一不願提及自己的時候;他其實並不是指自己,而是指另外一個叫Horvath的人。 我在思考這個的同時,咱們出色的米爾斯正在對你講酒吧裡那個叫Fley的人。米爾斯說雖然以前從沒見過他,但Fley看起來很熟悉,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