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漢姆太太的房子側門外的階梯上。另一行有著同樣的軌跡——有點模糊,間隔變大了——很明顯地那個人正在拼命地從那所房子往回跑向這邊的階梯。
那個無聲的恐怖的跡象擾亂了桃樂絲的記憶。不是一個夢。她確實幹了。在潛意識中她一直知道這一點。她還能記起別的事情:扣在睡袍外的毛大衣、溼的拖鞋裡的碎冰塊、在黑暗中盲目的亂闖。
“是你的腳印嗎,小姐?”梅森局長問道。
“是。呃,是的,這是我的腳印。”
“放鬆點,小姐,”梅森局長輕聲道,“你看起來臉色發白。過來這邊坐下;我不會傷害你的。”然後他的聲調帶上了怒意,也許是這個女孩呆滯、直率的態度刺傷了他作為公務員的自尊。“但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天啊,為什麼你要那樣做?難道是說,僅僅是為了砸開她書桌,拿走那些不值十鎊的小玩意?而且還根本不試圖在事後抹去自己的腳印?”他突然咳起來,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約翰。布朗特的聲音聽上去帶著諷刺。“很好,我的朋友。非常好。這是迄今為止你第一次顯示出你的智力水平。我猜想你不會認為我的女兒瘋了吧?”
“我並沒有這麼想,先生。不過我聽說那些小玩意是她母親的。”
“你從哪聽來的?是你嗎,哈利?”
哈利。範特納拉上了夾克的拉鍊,緊緊地裹住了自己。他看起來試圖在表現出:自己是個總被每個人所迫害的好人;他其實想與全世界為友,只要別人願意的話。從他的容貌的細微變化中閃現出的誠摯讓人難以懷疑他的良好目的。
“看過來,爸爸,老傢伙。我不得不告訴他們;隱瞞事實是沒有好處的。我是在看故事時知道這個的——”
“故事?!”
“嗯,你愛怎麼稱呼都可以。他們總在調查,而且他們把事情弄得更糟。”他試圖讓他的話被大家理解。“告訴你,局長,你們正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就算是多莉跟託普漢姆太太為了珠寶的事吵了一架,就算她昨晚確實出過去,就算那些腳印是屬於她的,這就能證明她襲擊了託普漢姆太太嗎?倒不是說你們的調查不充分,但那就不能是個小偷乾的嗎?”
梅森局長搖搖頭。
“正因為那是不可能的,先生。”
“那是為什麼?我問你,為什麼?”
“告訴你也無妨,先生,如果你想聽的話。你應該記得昨晚剛過11點就開始下雪了。”
“不,我不知道。那時我們都睡了。”
“好吧,那你可以相信我的話。”梅森耐心地跟他解釋。“晚上一半的時間我都呆在警察局。雪是大概半夜裡停的。你也可以相信這個,我們很容易能證明它的真實性。先生,你知道,託普漢姆太太直到半夜以後還活得好好的。我也知道,因為她打電話到警察局,聲稱她被驚醒,很緊張,覺得附近有個賊。因為這位女士總是這樣子幹,”他的表情有點嚴峻,“平均每個月三次,所以我並沒放在心上。我想告訴你的是:她打電話的時間是12點10分,那時雪已經停了至少10分鐘。”
哈利猶豫了。梅森局長繼續耐心地說著:
“你看出來了嗎,先生?託普漢姆太太在雪停前並未受到襲擊。在她的房子周圍方圓20碼,覆蓋著乾淨、無暇、沒有印痕的一層雪。唯一的痕跡,任何形式的痕跡也好,就是布朗特小姐已經承認了的——她的腳印。”
接下來他惱怒地提高了音量。
“這不像是任何其他人所能幹到的。就算布朗特小姐不肯承認,我也絕對可以肯定沒有別的人能做到。你,範特納先生,穿著10號的鞋子;布朗特先生穿的是9號。穿著4號的小鞋子走路?啊哈!還要用鑰匙開門,狠狠地砸那個老婦人的腦